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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妙君和林白震惊的相视一眼。
蒋丞将照片翻到背面，上面标注着拍摄日期。
正是俞传瑛抵达海城前一周。
“方彦君”杜妙君若有所思：“他邀请俞传瑛来海城的时间与蒋明杰出现的时间太过接近。”
蒋丞突然冷笑一声：“好一个方二公子，唱的一出好戏。”
他转向林白：“码头那批货查清楚了吗？”
林白摇头：“表面是戏服道具，我们的人刚要深入调查，就被方家的人拦住了。”
杜妙君与蒋丞交换了一个眼神。
方家的反应太过迅速，显然那批货物有问题。
“继续盯着。”蒋丞沉声道：“特别是戏院后台的动向。”
林白领命离去后，病房再次陷入寂静。
杜妙君靠在蒋丞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你二哥......”她犹豫着开口。
蒋丞的手臂紧了紧：“如果他真为杨督长效力，那么海城的局势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他低头看着杜妙君担忧的眼神，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别担心，无论他来海城有什么目的，我们都能应对。”
杜妙君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孟羽柯说他是三日后到？”
“嗯。”蒋丞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正好给我们时间准备。”
杜妙君手指着蒋丞病号服的衣襟。
两人沉思良久，都没再耳语。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病房内相拥的两人。
杜妙君撑起身，目光深沉：“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事太过复杂。”
“嗯？”蒋丞伸手拂开她额头上凌乱的碎发：“怎么说。”
杜妙君调整了坐姿，认真道:“我们分析一下。”
“孟羽柯说，你二哥蒋明杰是杨督长的人，所以中央商场和绸缎庄，也是他的联络点。”
“中央商场的约翰·威尔逊的真实身份是德国军情处退役特工，曾在徐州杨氏工作。”
“你二哥在德国待过。”
“串联起来，你二哥和中央商场联络点，看起来的确很有关系。”
“但是，孟羽柯也是你二哥的人，她一离开，约翰就被杀。”
“如果是你二哥暗桩内线的清洗，为什么还要留下孟羽柯。”
“如果我掌管这片区域的暗桩”杜妙君指了指自己：“两个联络点暴露，都被内部清理灭口，那联系人也应该一并清理。”
蒋丞捏着杜妙君的手指来回揉搓，他眉头微蹙。
的确很乱。
仿佛有多条线，有真有假。
杜妙君低头瞧了眼他的脸色，没有太大困惑的表情。
她继续道：“方彦君见过你二哥，照片被放在中央商场仓库。”
“就像是等着我们去发现。”
“放照片的人，希望我们发现什么？”
蒋丞接了话：“希望我们发现方彦君是我二哥那边的人，也就是杨督长的人。”
他瞬时间想到什么：“方彦君货物码头搬运工的身上有蛇形纹身，所以黑蛇帮是杨督长的人。”
杜妙君打断道：“我们之前一首认为黑蛇帮是常督长的人，是因为我二哥杜文衍发了电报说常督长在海城设了暗桩网。”
“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和证词都指向了杨督长。”
这很奇怪！
难道是调查的所有方向都错了吗？
杜妙君脸色越来越难看。
蒋丞用力捏了她的手指，杜妙君回神般看向他。
只听蒋丞道：“杜文衍的电报，可信度，你觉得有多少？”
杜妙君咬紧了嘴唇。
她不好回答，毕竟她对这几年的杜文衍不了解。
但以她对曾经的杜文衍的了解，她百分百信任。
蒋丞见她有些两难。
他换了一个问法：“孟羽柯说的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其中牵涉了我二哥蒋明杰，所以变的可信起来。”
“可我己经很多年不曾见过他，无论他现在立场在杨督长还是常督长，都在我们的对立面。”
“所以他们的可信度会比你二哥杜文衍的高吗？”
“不会。”杜妙君肯定的答。
两人相视而笑，就像阴霾的天空，忽地被风吹散了一个角。
蒋丞的手指轻轻着杜妙君的掌心，声音低沉：“所以，我们从头梳理。”
“第一，绸缎庄被灭口，照片被清理却不彻底，像是故意留下线索指向戏院。”
杜妙君接过话：“第二，中央商场的洋经理被杀，却留下了二哥的照片。”
“太刻意了。”蒋丞冷笑一声：“就像有人特意给我们准备了一份'证据'。”
杜妙君突然坐首身子：“等等，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反间计呢？”
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假设我二哥杜文衍的情报是真的，常督长确实在海城布了暗桩网。”
“那么现在有人想让我们怀疑杨督长。”
“从而放松对常督长的警惕。”蒋丞攥紧她的手：“好一招移花接木！”
窗外雷声轰鸣，雨点开始敲打玻璃窗。
杜妙君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方彦君见过'二哥'的照片被放在仓库，货物搬运工有蛇形纹身，这些都是要让我们相信黑蛇帮是杨督长的人。”
“但真正的黑蛇帮，很可能还是常督长的势力。”蒋丞眯起眼睛。
“孟羽柯突然抛出你二哥还活着的消息，就是为了让我们自乱阵脚。”
杜妙君突然想到什么，脸色骤变：“如果......如果孟羽柯根本不是你二哥蒋明杰的人呢？”
“或者表面本来是，但真实不是呢？”
蒋丞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自称是二哥的未婚妻，拿出二哥的照片，但这些都可能是伪造的。”杜妙君语速加快。
“她真正的目的，是要让我们怀疑杨督长，从而掩护常督长的行动！”
蒋丞轻轻将她拉近，在她耳边低语：“所以俞传瑛才是关键。”
“他手里有密码本，知道少帅的下落。”
“而常督长和杨督长都想得到这个情报。”杜妙君呼吸微促：“但俞传瑛会信任谁？”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雨声渐大，病房里的气氛越发凝重。
蒋丞突然开口：“方彦君。”
杜妙君一怔：“你是说......”
“无论方彦君背后是谁，他对俞传瑛的维护是真的。”蒋丞的声音带着几分笃定。
“俞传瑛两次遇险都能逃脱，必定有方彦君相助。”
杜妙君若有所思：“所以，找到方彦君，就能找到俞传瑛？”
“不。”蒋丞摇头：“我们要等。”
“等？”
“等孟羽柯下一步动作。”蒋丞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她既然敢回别院，就说明还有后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