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果园时,林砚秋背着许曼宁跨过竹篱笆,靴底碾碎的露珠混着蜂蜜香。
虎娃举着蜂蜡灯笼迎上来,光映在许曼宁隆起的小腹上,像镀了层流动的蜜。
木门在身后吱呀轻响,林砚秋反手闩好,转身时衣摆带起一缕风,将窗台上的糖纸星吹得沙沙轻颤。
许曼宁斜倚在雕花床头,卸去银镯的腕间露出淡青色血管,像蜂蜜里浮着的细嫩花蕊。
“腿疼得厉害?”
他在床沿坐下,掌心覆上她脚踝时先呵了口气,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皮肤,“火车上没睡好。”
她摇头,指尖勾住他中山装的盘扣,触到里面藏着的木雕蜜蜂,那是他用香港酒店的筷子削的。
“想让你多抱会儿。”她声音轻得像蜜渍,“孩子也想。”
男人喉结滚动,忽然俯身将她双腿轻轻搁在自己膝上。
拇指按在她足三里穴时,感受到她下意识的颤栗,却在抬头时,撞见她眼底蒙着的水光。
“弄疼你了?”他慌忙松手,却被她攥住手腕按回原处。
“不疼。”她望着他,想起香港展会时他熬夜改演讲稿的模样,“是甜的。”
煤油灯在墙角投出柔和的光晕,林砚秋的影子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像片张开的树叶。
他指尖顺着她腰线往上,在肋骨处轻轻画圈,惹得她腰间一颤,却在距离胸口三寸处骤然停住,像被无形的封印。
“曼曼,”
他声音哑得像揉碎的稻草,“等孩子出生”
“现在就想。”
她打断他,手环住他脖颈,将他往下拽。金表链蹭过他下巴,发出细碎的响,
“你总说孩子是星星变的,可星星也需要阳光。”
男人轻笑出声,鼻尖蹭过她耳后,呼吸裹着艾草与蜂蜜的暖:“阳光太烫,怕灼着他。”
他低头吻她锁骨,胡茬擦过皮肤时,听见她压抑的…,却在触到她小腹时,将掌心翻成空拳,用指节轻轻。
窗外的月光漫过星墙,每颗糖纸星都映出两人交叠的轮廓。
许曼宁望着林砚秋泛红的耳尖,忽然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的心跳与小腹里的胎动形成奇妙的共振。
“听见了吗?”她轻声说,“我们在说‘我爱你’。”
他浑身一震,低头时,唇瓣恰好触到她隆起的小腹。
这个吻比任何时候都轻,像工蜂掠过花蕊,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她小腹的轻颤激得指尖发颤。
“孩子在踢我。”他声音闷在她皮肤上,“在抗议爹爹太贪心。”
“他在鼓掌。”
许曼宁摸出他衬衫口袋里的蜂蜡润唇膏,在他唇上轻轻涂抹,“说爹爹的吻,比蜂蜜还甜。”
夜风掀起窗帘,露出窗外的枇杷树影。
林砚秋替她盖好薄被时,指尖停在她桃核戒指上,月光透过窗棂在木纹上织出蜜色的网。
许曼宁望着他忽然发怔的侧脸,发现他喉结又开始不安地滚动,每次他藏心事时都是这样。
“在想什么?”她抚过他的手。
男人忽然起身打开五斗柜,从最底层摸出个红绸包,里面躺着枚金戒指。
“在香港就打好了。”他声音发紧
“一首没敢给你。”
许曼宁望着金戒上的糖纸星,“比桃核戒指重多了。”
她轻笑,却在他替她戴上时,发现戒指内侧刻着极小的“秋”字,像她藏在蜜罐底的蜜渍。
金戒指蹭过她指节时,小腹忽然传来轻轻的踢动。
林砚秋望着她隆起的肚皮,忽然单膝跪地,这个姿势让他的影子恰好笼罩住她的小腹。
“孩子”他对着她肚皮轻笑,胡茬蹭过她皮肤,“这是爹爹给娘的封印,以后谁也抢不走她。”
许曼宁摸着他后颈的碎发,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金戒传来。
煤油灯的光晃过戒指上的纹路,想起他在香港珠宝店说的话:“每年给你买件首饰。”
晨雾漫过窗台时,许曼宁被厨房的声响惊醒。
她扶着腰走到门口,看见林砚秋正在灶台前熬小米粥,蓝布衫上别着的胸针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他回头时,锅里的热气蒸腾而上,在他发间凝成细小的露珠。
“吵醒你了?”
他慌忙关火,替她披上羊毛毯,“说好了让你睡到日上三竿。”
她摇头,指尖抚过他衬衫口袋,那里藏着金戒指的红绸包,边角露出的糖纸星在晨光中泛着微光。
“戒指我很喜欢。”她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比心跳还暖。”
男人忽然低头吻她指尖,金戒指磕在他牙齿上发出轻响。
正午的阳光穿过星墙,在他们交叠的手上投出斑驳光影。
许曼宁望着腕间的金手镯与指上的金戒,所有首饰都成了甜蜜的注脚。
夜风再次掀起窗帘时,林砚秋替她掖好被子,指尖划过她无名指上的金戒。
远处的蜂箱传来均匀的嗡鸣,混着小生命的胎动。
他们的根系,正在这蜜香与誓言交织的夜里,继续缠绕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