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校门口的梧桐叶,在林砚秋的藏青西装上投下斑驳光影。
星远趴在他肩头,小手揪着许曼宁的粗布书包带,奶声奶气地喊“妈妈”,口水洇湿了她的校徽。
许曼宁望着丈夫眼下的青黑,指尖划过他下巴新冒的胡茬:“绸缎庄装修别太拼,晚上记得给星远泡奶粉。”
林砚秋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胡茬擦过皮肤时带着淡淡的须后水味。
星远见状也凑上来,肉乎乎的脸颊贴上许曼宁的,奶嘴蹭过她唇角。
“路上小心电车。”男人的手掌覆在她后腰,隔着外套仍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下午三点我在校门口等你。”
上课铃响起时,许曼宁不得不松开攥着星远小脚的手。
孩子立刻瘪起嘴,小胖手在空中乱挥,哭喊着“妈妈抱”。
林砚秋转身避开她的眼眶,却在转身时,依依不舍的抱住她。
时间到了,许曼宁走进校园。
“乖,看那边。”
林砚秋指着校门口的自行车流,声音里带着哽咽,
“爸爸给你买了会响的铁皮青蛙,回家就玩。”
星远却固执地扭头,望着许曼宁消失在教学楼门里的方向,哭声渐弱成抽噎,小手指还攥着她落下的一缕发丝。
许曼宁三步一回头,看着在门口的丈夫和孩子,周围上学的人群也纷纷侧目。
许曼宁路过时还听见旁边女学生的讨论:“校门口那个抱着孩子的男的长得真帅。”
“是呗,比明星还俊。”
许曼宁脚步顿了顿,唇角扬起抹得意的笑。
她装作整理书包带,实则用余光扫向校门口,林砚秋正抱着星远倚在梧桐树下,藏青西装笔挺,袖口的“曼”字银坠在阳光下闪了闪。
星远揪着他领口的纽扣,肉乎乎的小手衬得他下颌线愈发锋利,惹得路过的女学生频频回头。
“他爱人肯定是咱们学校的吧?”
“要不怎么每天都来送?你看那孩子跟他长得多像,眉眼简首复刻!”
“真羡慕啊,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帅的丈夫,还有这么可爱的儿子。”
许曼宁扬起嘴角,在周围人的议论声中,走进教学楼。
到教室后,她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这些课程对于她来说,简首是小意思,
作为一个985的硕士学霸,这些知识早就己经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但是她还是认真的去听课,记录老师说的要点,一个男同学,在走进教室的瞬间,就被那个在窗户边坐着记笔记的女孩吸引了。
她那张精致俏丽的脸,柳叶眉、美人眼,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平添几分妖治勾惑,双唇不点而赤,一双眼睛潋滟生波,是天赐的好皮囊。
她眼睛干净澄澈,纯真与媚惑浑然天成地相融,寻常人只一眼就能被勾了心魂。
他鬼使神差的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许曼宁的钢笔尖在笔记本上流畅游走,记录着国际贸易理论的要点,阳光穿过窗棂在她发梢镀上金边。
男同学在她身侧坐下时,她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雪花膏味,是上海家化的檀香型,与林砚秋常用的蜂蜡护手霜味道截然不同。
“同学,能借支铅笔吗?”
男生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温柔,许曼宁抬头时,撞见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
他穿的藏青中山装熨得笔挺,胸前别着校徽,位置却比别人偏上两寸。
“给。”
她从铅笔盒里抽出支带橡皮头的,指尖触到笔杆上星远啃过的牙印,今早出门前,孩子正抱着这支笔当玩具。
男生接过笔时,指腹在她手背轻轻擦过:“我叫沈墨,经济系大二的。”
他晃了晃铅笔,橡皮头的小熊图案对着她,“看你面生,是新生?”
许曼宁淡淡点头,目光重新落回笔记本。黑板上的汇率公式忽然模糊起来,她想起林砚秋今早替她系围巾时,指腹划过她喉结的触感。
“你的笔记很工整。”
沈墨凑近了些,薄荷味的牙膏气息混着雪花膏香扑面而来,
“能课后借我看看吗?我昨天发烧没来上课。”
许曼宁刚要开口,教室前方忽然传来教具碰撞声。
她望向讲台,发现教授正盯着他们,老花镜后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沈墨立刻坐首身体,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道歪斜的线,像条受惊的蛇。
下课铃响起时,许曼宁正在整理书包。
沈墨忽然递来块水果糖,糖纸印着“光明”字样,是最新的椰子味:“吃吗?我姑姑在食品厂上班。”
她摇头拒绝,指尖触到铁皮盒里的桂花糖那是林砚秋用蜂蜡封存的,说能“防上海的湿冷”。
沈墨见状,忽然轻笑出声:“你爱人很疼你吧?看你手上的婚戒,是金镶玉的款式,很少见。”
许曼宁一愣,低头望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林砚秋用绸缎庄第一笔利润定制的,内侧刻着“曼秋”二字。
她想起今早分别时,他吻过这枚戒指,说“等浦东的房子盖好,要在戒指上镶块浦江石”。
“嗯。”
她轻声应道,将书包带往肩上一甩,“没课了,我先走了。”
沈墨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指尖着铅笔上的牙印。
窗外的梧桐叶忽然飘落一片,恰好落在她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叶脉间还凝着滴晶莹的露珠,像极了她眼角的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