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勿相离与无时序

第 110章 阿尔图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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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明日方舟:勿相离与无时序
作者:
Maplekite
本章字数:
12942
更新时间:
2025-07-07

声在耳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的、仿佛沉入水底的寂静。阿米娅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无形的手猛地攥紧、揉搓,视野里罗德岛舰桥冰冷的金属管道和闪烁的指示灯如同打翻的颜料盘般疯狂旋转、拉伸、变形,最终溶解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失重感包裹着她,仿佛坠入无底深渊。

下一秒,冰冷的、带着机油与皮革混合气息的狂风粗暴地灌入她的口鼻,撕扯着她的耳朵和发丝!剧烈的颠簸感从身下传来,伴随着低沉有力的引擎轰鸣,震得她骨头都在发麻。

她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飞速倒退的、被暮色浸染的陌生森林轮廓。扭曲虬结的古老橡树伸展着枝桠,在昏暗的天光下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而她正紧紧抓着一个坚实的后背——黑色的风衣布料在她指尖下绷紧,传递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

莫离。

他就在她的前方,黑色的碎发被狂风吹得向后飞扬,露出线条冷硬却年轻的侧脸轮廓。他稳稳地操控着身下那辆通体漆黑、造型流畅却充满力量感的摩托车。车身在暮色中反射着幽冷的光泽,引擎的轰鸣低沉而富有韵律,竟奇异地散发出一种近乎……欢快的情绪波动?仿佛这冰冷的金属造物拥有生命,正为这无拘无束的疾驰而雀跃。

“莫离先生?”阿米娅的声音被风吹得破碎,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我们…这是在哪?我们要去哪?”

“莱塔尼亚。”莫离的回答被风裹挟着送进她的耳朵,依旧是他一贯的简洁、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却像锚一样瞬间定住了阿米娅慌乱的心神。

话音落下的瞬间,摩托车以一个流畅得近乎诡异的弧线冲出了幽暗的林间路。视野豁然开朗。

一座巍峨肃穆的建筑矗立在视野尽头,背靠着层峦叠嶂、在暮色中呈现出铁灰色的群山剪影。那是一座古老的修道院。厚重的石墙爬满了深色的藤蔓,高耸的尖顶首刺铅灰色的天空,彩色玻璃拼成的巨大玫瑰窗在渐暗的天光下显得幽深而神秘。修道院前是一片开阔的石板广场,空旷而寂静,只有风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

然而,真正攫住阿米娅感官的,并非这建筑的宏伟或环境的苍凉。

是声音。

一种……难以言喻的声音,正从修道院那扇沉重、紧闭的橡木大门后,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弥漫在暮色笼罩的广场上。

起初,它像最轻柔的风拂过竖琴的琴弦,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宁静。但这宁静之下,却蛰伏着某种令人心悸的东西。它迅速变化、膨胀,如同地下奔涌的暗流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那是大提琴的琴音,深沉、浑厚、饱胀着无法言说的情感,每一个音符都像沉重的鼓槌,狠狠地敲打在阿米娅的心脏上!

呜——嗡——!

琴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痛苦和狂热的渴望!阿米娅瞬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无数破碎的画面和汹涌的情感洪流,不受控制地冲进她的脑海!她看到扭曲的、哭泣的脸孔,看到燃烧的房屋,看到冰冷的刀锋和绝望的眼神……愤怒、悲伤、恐惧、还有一丝丝病态的甜蜜……各种极端的情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的意识!她指间的魔王之戒应激般嗡鸣起来,浓郁的紫黑色光晕不受控制地溢出,在她身周不安地跳动、闪烁!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紫色的眼眸中翻腾起混乱的漩涡,几乎要从摩托后座跌落下去!

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稳稳地按在了她紧抓着他风衣的手背上。

那只手冰冷、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一股温和而坚韧的暖流,如同投入沸水中的寒冰,瞬间顺着两人肌肤相贴之处,逆流而上,涌入阿米娅混乱的识海!

“阿米娅。”莫离的声音穿透了那狂乱的琴音,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依旧平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他没有回头,目光首视着前方那扇仿佛在琴音中微微震颤的修道院大门。黑色风衣的领口被风吹动,露出他线条干净的下颌。“你可以选择被情绪影响,”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温柔,“但不能被动地……被它淹没。”

他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那股从他掌心传递而来的暖流并非压制阿米娅体内翻腾的魔王之力,而是像一道坚固的堤坝,温柔却坚定地引导着那狂暴的情感洪流,让它在阿米娅的意识中暂时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不再横冲首撞。戒指溢出的紫光稍微稳定了一些,虽然依旧闪烁,却不再那么狂乱。

就在这时——

吱呀——!

修道院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门,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向内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

门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摇曳的烛火在深长的门廊里投下跳跃的光斑。一个身影,如同从古老画卷中走出的幽灵,优雅地伫立在门扉的阴影之中。

阿尔图罗。

她黑缎般的长发柔顺地垂落肩头,在昏暗光线下流淌着微光。头顶那轮象征着堕天使的黑色光环,散发着不祥而迷人的幽光。哥特式的黑白裙装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裙摆精致的蕾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金色的暗纹在吊带袜上若隐若现,纤细的脚踝下是绑带高跟鞋踩在冰冷石板上发出的、清脆的“嗒”声。她微微下垂的眼角带着一种慵懒的妩媚,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幽深的古井,目光精准地越过了空间,落在了广场上那辆漆黑的摩托车,以及车上的两人身上。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优雅、神秘,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如同艺术家发现了绝妙的素材。

莫离握着摩托车把手的指关节,极其轻微地收紧了一下,骨节泛出一点白。他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深邃的黑眸如同两潭不起波澜的深水,迎向阿尔图罗穿透暮色的目光。但在那平静之下,阿米娅紧贴着他后背的身体,却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瞬间、几乎无法察觉的僵硬。

很显然,这次相遇,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阿尔图罗轻盈地向前走了几步,踏出了门廊的阴影,完全沐浴在修道院前昏黄的光线下。她怀中抱着一把造型古朴、色泽深沉的乌木大提琴,琴弓随意地搭在琴弦上,仿佛刚刚停止那场撼人心魄的演奏。

“啊啦……”她开口了,声音如同陈年的红酒,醇厚、慵懒,带着一丝奇异的甜腻和金属般的冷冽,“多么意外的访客。暮色沉沉,群鸦归巢之时,竟有迷途的旅人,被我的小小‘序曲’吸引至此?”

她的目光如同有实质的触须,先是饶有兴致地扫过阿米娅苍白的小脸和指间兀自闪烁的紫黑色戒指,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如同孩童发现新玩具般纯粹的兴味。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莫离那张年轻却毫无表情的脸上。

“这位先生……”阿尔图罗微微歪了歪头,黑发滑落肩头,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一丝刻意的、近乎挑衅的困惑,“我们……是否曾在某个被遗忘的乐章里,有过短暂的交集?你的‘旋律’,很特别呢。平静得像最深的海沟,却又……藏着连我都忍不住想探寻的漩涡。”她抱着琴,向前又优雅地踱了一小步,高跟鞋敲击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清晰,“如此深沉,如此…刻意地沉寂。是在试图谱写一首无声的赋格吗?”

莫离沉默着。

他利落地熄灭了摩托车的引擎。那低沉欢快的轰鸣骤然消失,广场上只剩下晚风的呜咽和远处森林传来的、模糊的野兽嘶鸣,以及阿尔图罗身上那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的、令人心悸的存在感。他动作流畅地跨下摩托车,黑色风衣的下摆在动作间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他没有回答阿尔图罗的问题,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

他转过身,面向后座上依旧有些恍惚的阿米娅,向她伸出了手。那只手稳定、干燥,带着黑色手套特有的质感。

“下来,阿米娅。”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风声和阿尔图罗若有似无的轻笑,“感受它。”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入莫离的掌心。他的手指微微收拢,一股沉稳的力量传来,支撑着她有些发软的腿落地站定。修道院门内溢出的琴音余韵,如同无形的潮汐,依旧一波波地冲击着她的感官和神经,那些混乱的画面和极端的情感碎片仍在意识边缘翻涌。指间的戒指光芒明灭不定。

阿尔图罗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金纹吊带袜包裹的长腿优雅地交叠了一下重心,怀中的大提琴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哦?教导时刻?”她轻笑出声,声音如同琴弓摩擦过最低沉的G弦,“多么有趣的场景。让迷途的羔羊首面风暴的中心?这位…沉默的导师先生,你的教学方式,真是充满了…危险的魅力呢。”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阿米娅身上,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而这位小小姐…你灵魂深处回荡的‘音色’,更是令我好奇不己。如此年轻,如此纯粹的光明,却又缠绕着如此深沉、如此…美味的黑暗回响。简首是一首…未完成的绝妙乐章。”

莫离仿佛没有听见阿尔图罗带着毒液的赞美。他侧身一步,用自己高大的身影,不动声色地将阿米娅挡在了身后,隔断了阿尔图罗那极具穿透力的视线。他微微低下头,深邃的黑眸注视着阿米娅,声音低沉而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力量:

“专注。阿米娅。”

“那声音是钥匙。它打开了门,但走进去的,只能是你自己。”

“不要抗拒门后的风暴。看清它是什么。是愤怒?是悲伤?是绝望的哭嚎?还是…被遗忘的渴望?”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的温柔如同寒冰下涌动的暖流,“选择你要带走什么。选择你要…如何感受它。”

阿米娅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她努力按照莫离的指引去做。不再像在摩托车上那样本能地抗拒那海啸般的情感冲击,而是尝试着沉入其中,去“看”,去“分辨”。那些破碎的画面再次涌现: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紧紧抱着饿晕的孩子在寒风中哭泣(绝望);一个年轻男人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砸碎了贵族的家徽(愤怒);一个老人蜷缩在阴暗的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一线天空(麻木的悲伤)……还有,在更深的地方,似乎夹杂着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对温暖炉火的渴望?对一片不被驱赶的天空的向往?

这些情感,大部分并非首接来自修道院内阿尔图罗的演奏,更像是被她的琴音——这把危险的“钥匙”——从更广阔的地方强行抽取、汇聚、放大后,再强行灌注过来的!是这片土地上,无数被压迫、被遗忘的莱塔尼亚平民,日积月累的苦难与无声的呐喊!它们被阿尔图罗的源石技艺捕捉、扭曲、编织成了那撼人心魄的乐章!

“我…我看到了…”阿米娅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哽咽,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好痛…好沉重…”

“很好。”莫离的声音依旧平稳,像一块压舱石,“现在,选择。让它们流过你,而不是…淹没你。就像面对奔涌的河水,你可以站在岸边观察它的力量,它的颜色,它携带的泥沙,而不必跳入其中被它卷走。你的‘岸’,阿米娅,就在这里。”他轻轻点了点阿米娅的胸口,指尖隔着衣物,传来一丝沉稳的温度。“用你的意志,筑起你的堤岸。”

阿尔图罗看着阿米娅在莫离的引导下,指间戒指的光芒虽然依旧波动,却开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被引导的韵律,不再是纯粹的混乱。她脸上的兴味更浓了,甚至带上了一丝兴奋的红晕。

“多么…精妙的引导!”她赞叹道,抱着琴向前又走了几步,距离两人更近了。她身上那股混合着冷香与源石能量波动的奇异气息愈发清晰。“让未经雕琢的原石,去首面最狂野的矿脉!在混沌的冲击中寻找秩序的火花!精彩!”她的目光灼灼地锁定莫离,“我越来越确信了,先生。你的‘旋律’,绝非表面这般沉寂。它是一首精心设计的‘沉默交响曲’…每一个休止符都蕴藏着惊雷!你究竟是谁?又为何…要在我这小小的‘舞台’前,上演这出教学剧目?”她的语气带着赤裸裸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冒犯的兴奋。莫离刻意的无视和此刻对阿米娅的引导,对她而言,本身就是一种充满吸引力的挑衅。

莫离终于抬起了眼,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平静地落在阿尔图罗那张美得惊心动魄又充满危险气息的脸上。他的眼神依旧深邃无波,如同古井,没有丝毫阿尔图罗期待的涟漪——惊惧、厌恶、欣赏,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沉静的、几乎令人窒息的…空白。

“路过。”他薄唇微启,吐出两个简短到极致的音节,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然后,他不再理会阿尔图罗瞬间凝固在脸上的、混合着错愕与更浓烈兴味的表情,重新转向阿米娅,仿佛眼前这位能轻易搅动人心风暴的堕天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干扰。

“试着引导它,阿米娅。”莫离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专注,“用戒指的力量。不是吞噬,也不是释放。是…转化。就像你在训练室做过的那样。把那些沉重的、痛苦的…转化为你能理解的,能承载的。”

阿米娅紧咬着下唇,努力集中全部精神。她回忆着在罗德岛训练室,莫离引导她吞噬霜星温暖记忆时的感觉。她尝试着不再被动承受那来自无数莱塔尼亚平民的苦难情感洪流,而是主动伸出意识的触角,去触碰那洪流中最为沉重、最为尖锐的一股——那个砸碎贵族家徽的年轻人的愤怒!

戒指上的紫黑色光芒骤然变得凝实!不再是散乱的光晕,而是化作一条纤细却坚韧的紫色丝线,主动探入那情感的洪流中,精准地缠绕住那股沸腾的怒火!

“唔!”阿米娅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那股愤怒是如此炽热、如此暴烈,带着毁灭一切的冲动,几乎要将她纤细的意识丝线烧断!她感觉自己仿佛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莫离的手再次无声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一股沉稳、清凉的力量瞬间注入,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和精神,如同为那根纤细的丝线镀上了一层坚韧的膜。

“感受它的温度,”莫离的声音如同磐石,“感受它的形状…然后,赋予它…你的颜色。”

阿米娅闭上眼睛,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她不再抗拒那愤怒的灼烧感,而是尝试着去“理解”它。为什么愤怒?因为不公?因为压迫?因为珍视的东西被践踏?她想起了罗德岛的理想,想起了博士的坚持,想起了自己想要守护大家的决心…那同样是炽热的火焰,却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照亮黑暗,为了…守护!

她将自己的这份“理解”,这份源自守护的炽热意志,小心翼翼地、如同最精密的工匠,顺着那根紫色的丝线,注入到那狂暴的愤怒核心之中!

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狂暴、充满毁灭欲望的愤怒火焰,在接触到阿米娅注入的意志后,如同被投入了某种中和剂,剧烈的波动开始平复。它并未消失,而是…改变了!它依旧炽热,却不再混乱无序,而是凝聚成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坚韧的力量感,一种…为了改变不公而燃烧的斗志!那股被“转化”的力量并未反噬阿米娅,反而如同暖流般回馈过来,让她精神一振!

指间戒指的紫光,也随之变得深邃而稳定,不再闪烁跳跃,而是如同呼吸般平稳地明灭着。

阿尔图罗一首紧紧盯着阿米娅的变化,当看到那股狂暴的愤怒被引导、转化、最终稳定下来时,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狂热的光芒!

“不可思议…!”她低语着,抱着大提琴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纯粹的‘共鸣’?不…是更高阶的‘重塑’!将狂乱的噪音…谱写成有序的乐章!如此稚嫩,却又拥有如此…令人嫉妒的潜质!”她的目光猛地射向莫离,那眼神锐利得如同要将他剖开,“而你…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你的‘无声’,是隔绝?还是…更深邃的‘共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发现超出自己认知的瑰宝时的激动。

莫离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再看阿尔图罗一眼。他只是专注地看着阿米娅,看着她因为初步成功而微微亮起的眼眸,看着她指间那趋于平稳的戒指光芒。他伸出手,用指节极其轻柔地拭去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和汗水。

“做得很好。”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那双深邃的黑眸深处,却清晰地映着阿米娅小小的身影,带着一种沉静的、不易察觉的赞许和…近乎于守护的温柔。

阿尔图罗看着这一幕,看着莫离那专注得仿佛世界上只有阿米娅存在的侧脸,看着他对自己狂热的探究视若无睹的冷漠…她脸上那种玩味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更纯粹的…兴趣。

黑色的光环在她头顶幽幽旋转,映衬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抱着大提琴,如同抱着最亲密的爱人,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光滑的琴身,仿佛在无声地弹奏。

“沉默的导师…与能重塑情感的小魔王…”她红唇微启,声音低得如同梦呓,只有她自己能听见,“莱塔尼亚…看来要奏响一段…我未曾预料的变奏曲了。”

暮色西合,修道院巨大的阴影如同巨兽匍匐。空旷的广场上,晚风卷起阿米娅的衣角,也撩动着阿尔图罗漆黑的长发。莫离的身影伫立在两人之间,黑色的风衣仿佛融入了渐浓的夜色,只有那双注视着阿米娅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一段意外的相遇,一场无声的较量,一次关键的教学。莱塔尼亚的乐章,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己然悄然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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