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灰色的身影如鬼魅般从看热闹的人群角落窜出!
身影异常迅捷,仿佛只是路过被挤了一下,正好挡在瓷罐的下落轨迹前!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灰麻衣的高瘦男子,他状似趔趄地一扶旁边的门柱,那昂贵的白瓷罐却恰好被他“无意”扬起的破旧包袱底部接住,稳稳地缓冲了力道!
“哎哟喂!谁他妈挤老子!”
灰衣男子骂骂咧咧地站首身体,挠了挠油腻的头发,一脸混混相地抱着他那装着救命玉盐的破包袱,若无其事地迅速缩回看热闹的人群边缘,仿佛只是个小意外。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齐书婉根本无暇关注那罐被“救下”的玉盐和突然出现的“流浪汉”。
她被旁边另一名反应过来的衙役猛地揪住散乱的头发向后拖拽!
头皮撕裂般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她被迫扬起的脖颈苍白脆弱,散乱的发丝垂落,狼狈不堪。
但此刻,她那双猩红的眸子却死死盯住了站在门口、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眼中甚至带着一丝满意恶毒的王主簿!
“王主簿!”
齐书婉的声音因剧痛和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调,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穿透力,响彻整条青云巷!
“你收了对面刘记盐铺多少银子?!又拿了城南那几家哄抬盐价的盐场多少好处?!才肯如此颠倒黑白、做那杀人的刀?!”
“你口口声声说我盐劣有毒!那我问你!京城这几日,可有一人因吃我‘云雪记’的盐中毒?!有一人因我云雪记的盐而病?!哪怕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他买了我的盐吃出毛病,我便认了这罪!否则!便是你!王主簿!收受贿赂!栽赃陷害!目无王法!视人命如草芥!这桩桩件件!天理昭昭!今不给我个说法!就算闹到大理寺!告到金銮殿!我齐书婉也定要讨个公道!让你付出代价!”
声声泣血!字字如刀!
整个青云巷,如同被瞬间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包括王主簿和他带来的衙役,都震惊地看着那个被狼狈揪着头发、衣衫半散、如同风中败絮般摇摇欲坠,眼神却燃烧着骇人光芒的年轻女子。
她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撕开了虚伪的遮羞布!举报?查证?这分明是官商勾结的倾轧!
她那番“可有一人中毒?”的质问,更是掷地有声!
是啊,她店开了三天,卖出去的盐成百上千斤,要是真有毒,城里早就该闹起来了!怎么会现在才突然被举报查封?
王主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一阵青一阵白。
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小姑娘,在这等绝境下竟敢如此不留情面、撕破脸皮地当众掀桌!
尤其最后那句:
“闹到大理寺!告到金銮殿!”
更是像把利剑悬在了他的头顶。
他知道这案子本身水多深,哪经得起严查?
背后的人只是想整垮这家抢生意又没背景的小店,顺便从她那丰厚的流水里捞一笔,可没想真弄出个惊动上层的钦案!
“滴!恭喜宿主成功展现绝地反击意志,触发系统紧急任务:【正名】!”
“任务要求:一周内洗刷污名,使云雪记盐铺重新开业,并使栽赃者受到应有惩罚!”
“任务奖励:1000积分(因情况紧急,奖励大幅提升)!特殊道具【真相之眼碎片1】!”*
“警告:若任务失败,体质+1奖励将被剥夺,且随机扣除300积分!”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轰鸣,夹杂着王主簿恼羞成怒的咆哮:
“贱婢!牙尖嘴利!给我掌嘴!”
衙役狞笑一声,高高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对着齐书婉的脸颊狠狠扇下!掌风带着一股腥臊气扑面而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瞬间
“都给我住手!”
一声低沉、冰冷、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厉喝,如同腊月寒冰般,陡然在巷口炸响!
一辆乌檀木车身的马车不知何时己停在巷口。
车帘掀起半角,露出半张年轻男子冷峻如霜的面孔。
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那眉宇间凝然的杀伐之气和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原本喧闹的巷口瞬间陷入死寂!
数名身着玄色劲装、气息彪悍如猛虎的亲随己护卫在马车左右,腰间的佩刀隐隐出鞘半寸,闪烁着致命的寒芒!
被揪住头发、脸颊即将承受重击的齐书婉,在这声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冷喝中骤然僵住。
她艰难地侧过脸,目光越过凶悍的衙役和狰狞的王主簿,死死锁定那车帘后只露出一半侧脸的身影!
是萧临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刚刚那个混乱中“凑巧”接住玉盐罐的灰衣“流浪汉”萧子谦,此刻正靠在巷尾一处不起眼的墙角阴影里,低头漫不经心地用指甲抠着破包袱上的污泥,嘴角却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那双隐藏在乱发下的眼睛,锐利地扫过巷口那辆华贵的马车,又瞥了一眼还在王主簿脚下挣扎的齐书婉,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萧临渊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混乱的现场,落在齐书婉狼狈的身影和被揪住的头发上,那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阴鸷可怕!
一股森然的杀意,如同寒冬狂风般席卷而出!
萧临渊那张只露出半边的脸,线条冷硬如刀削斧凿,眉宇间凝着的寒意足以冻结整条青云巷。
虽然围观者不识得他真容,但那份久居人上、执掌生杀的威压,却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场中所有的喧嚣。
“嘶——”
巷子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刚才还看热闹、窃窃私语的邻里和行人,此刻纷纷垂首躬身,大气不敢出。
这种压迫感,绝非寻常贵人所有!
王主簿脸上的狰狞与得意如同被冻僵,瞬间褪尽血色,剩下的只有惊疑不定和深重的恐惧!
他一眼认出马车帘幔角落那个不起眼的暗纹标记,那属于皇族!
再看到那些玄衣护卫腰间所佩,分明是皇宫禁卫才敢用的虎头吞口刀!
京畿府衙的衙役们在萧临渊冰冷目光扫过的刹那,如同被无形巨力扼住了咽喉。
扬起要掌掴齐书婉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触电般缩回,几个架住齐书婉的衙役更是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松开钳制,慌忙退开几步,低着头不敢与马车方向有任何眼神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