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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转的轻微声响。林穗低头翻看手中的医疗方案，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让她有些头晕。她注意到治疗方案的最后，签着一个熟悉的名字：顾明远。
那是国内最顶尖的肿瘤专家，母亲之前排了三个月都没能挂上他的号。
"顾教授是你请来的？"林穗抬头看向江砚舟。
江砚舟正在看平板电脑上的文件，闻言抬了抬眼皮："嗯。"
"为什么......"林穗咬了咬唇，"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江砚舟放下平板，转头看她："你觉得这是'好'？"他的目光深邃难测，"这只是交易的一部分。"
林穗感觉心口被什么刺了一下。她低下头，继续翻看文件。车窗外，街景飞速后退，她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这条路。
"我们要去哪？"她忍不住问。
江砚舟没有回答，而是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水递给她："喝点水。"
林穗接过水瓶，发现是温的。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是淡淡的柠檬味。这个细节让她心头一暖，却又立刻提醒自己不要多想。
车子驶入一条林荫道，两旁的梧桐树刚刚抽出新芽。林穗注意到，这条路似乎越来越偏僻，周围的建筑也越来越少。
"害怕了？"江砚舟突然问。
林穗摇摇头："你会伤害我吗？"
江砚舟轻笑一声："如果我想伤害你，就不会等到现在。"他顿了顿，"还记得七年前的地铁站吗？"
林穗猛地转头看他："真的是你？"
江砚舟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窗外："到了。"
车子缓缓停在一座中式庭院前。青砖黛瓦，飞檐翘角，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林穗跟着江砚舟下车，看见门匾上写着"江宅"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这是......"
"老宅。"江砚舟说。
推开朱红色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天井。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如镜，中央一口古井，井沿上爬满了青苔。阳光从天井上方洒下来，在井水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少爷回来了。"一个穿着藏青色旗袍的中年妇人迎上来，目光在林穗身上停留片刻，"这位是......"
"少奶奶。"江砚舟淡淡道，"吴妈，带她去房间。"
林穗跟着吴妈穿过回廊，木质的廊柱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她注意到，每一根廊柱上的图案都不一样，有的是祥云，有的是莲花，还有的是展翅的仙鹤。
"少奶奶，这边请。"吴妈推开一扇雕花木门，"这是您的房间。"
房间很大，中式风格与现代设计完美融合。红木家具上铺着素雅的绸缎，落地窗外是一个小花园，种着几株开得正艳的牡丹。最让林穗惊喜的是靠窗的画案，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画具。
"这些都是少爷特意准备的。"吴妈说，"少爷知道您喜欢画画。"
林穗走到画案前，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崭新的画笔。突然，她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听说砚舟带了个姑娘回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林穗转身，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站在门口。她穿着深紫色的旗袍，胸前别着一枚翡翠胸针，手里握着一根紫檀木拐杖。虽然年事己高，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奶奶。"江砚舟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这是林穗。"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林穗，目光在她颈间的翡翠吊坠上停留片刻："过来让我看看。"
林穗走上前，老太太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是个好孩子。"她转向江砚舟，"你总算做了件让我满意的事。"
江砚舟笑了笑，没说话。
"晚上一起吃饭。"老太太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我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松鼠桂鱼。"
等老太太离开后，林穗小声问江砚舟："你奶奶好像很喜欢我？"
江砚舟看着老太太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