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请节制

第1章 母亲病危

巴黎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林穗站在后台的落地镜前，指尖无意识地着颈间的翡翠吊坠。这是母亲在她十八岁生日时送的礼物。

"林小姐。"身后传来总监Jean-Paul油腻的声音，"关于下季度的设计总监人选......"

她转身的瞬间，一股浓重的古龙水味道扑面而来。Jean-Paul的手己经搭上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正试图摘下她的耳坠。

"您喝醉了。"林穗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冰凉的镜面上。

"别装清高了。"Jean-Paul的呼吸喷在她耳边，"你知道的，只要我一句话，你就能坐上设计总监的位置......"

林穗猛地推开他，Jean-Paul踉跄着撞倒了身后的衣架。水晶吊灯在头顶摇晃，她看见对方金丝眼镜后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Jean-Paul的眼镜飞了出去，镜片在瓷砖上碎成蛛网。他捂着脸，露出狰狞的笑容："很好，林小姐。你很快就会知道，在巴黎，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林穗颤抖着手指划开屏幕，父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穗穗，你妈妈......癌细胞扩散到脑部了......"

"联姻对象是江氏科技的CEO，今晚八点的航班回国。"父亲顿了顿，"穗穗，医疗团队正等着这笔注资。”

展览中心的水晶吊灯在眼前碎成光斑，林穗踉跄着扶住陈列柜。玻璃倒影里，她看见自己精心搭配的珍珠耳坠正在摇晃，像两滴凝固的泪。

林穗闭上眼睛，泪水滑过脸颊。她想起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想起那些未完成的设计图，想起Jean-Paul得意的笑容。

"好。"她听见自己说，"我答应。"

……

飞机降落在浦东机场时，暮色己经笼罩了整个城市。林穗透过舷窗望去，跑道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朦胧的光晕。她紧了紧身上的驼色大衣，指尖触到口袋里那枚翡翠吊坠，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安心。

接机口人头攒动，林穗拖着行李箱，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突然，前方的人群骚动起来，黑衣保镖训练有素地分开人潮。她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剪裁考究的灰格纹西装勾勒出完美的肩线。

"林小姐。"

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林穗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江砚舟比她想象中要年轻得多，轮廓分明的下颌线透着几分凌厉，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他抬手调整铂金袖扣的动作优雅从容，却让林穗瞳孔骤缩——那双手与记忆中递来素描本的手重叠。

"江先生。"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有些发涩。

江砚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她锁骨间的翡翠吊坠上。"令尊应该告知过协议内容。"他从西装内侧口袋取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这是婚戒。"

林穗接过盒子，指尖微微发抖。打开盒盖的瞬间，她的呼吸一滞。戒托上镶嵌着一颗古董切割钻石，在机场的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她注意到戒圈内侧刻着一行小字：2016.05。

记忆突然闪回七年前梅雨季，十六岁的她在地铁站画速写。穿校服的少年驻足看了二十分钟，在她收拾画具时突然开口："能看看吗？"他翻到某页突然轻笑，"原来我后颈有颗痣。"

此刻站在机场的台阶上，林穗终于看清男人后颈上那颗淡褐色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