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飞路"白鸽咖啡馆"的留声机卡在《何日君再来》第三小节,楚明第十次把方糖垒成金字塔时,林婉的珍珠项链突然崩断。
"所以…昨夜塞我旗袍的是微型相机?"她弯腰捡珍珠,束胸里的钥匙"当啷"掉进奶缸,"你们进步青年都爱往姑娘胸衣里塞革命火种?"
楚明的怀表第七次掉进卡布奇诺:"当、当时杜洛克在搜捕…"
"搜捕你藏在《良友画报》里的传单?"林婉抖开杂志,某页玛丽莲·梦露的泳装照被挖空,塞着油印的《论持久战》。
邻桌礼帽客突然咳嗽,杯底的咖啡渣拼出莫尔斯电码。林婉瞥见宋清和的月白长衫掠过玻璃窗,顺手把《良友画报》盖在楚明脸上:"快擦擦,你鼻血滴到《论持久战》了。"
楚明拽着林婉躲进盥洗室时,日本宪兵的军靴声己在楼梯口响起。
"林小姐,请把这个交给百乐门的老陈!"他哆嗦着掏出胶卷,却发现对方正对着镜子补口红。
隔间传来冲水声,穿和服的日本领事夫人款款而出。林婉突然揽住楚明的脖子,用《情深深雨濛濛》的腔调高唱:"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宪兵破门而入的瞬间,她反手把胶卷塞进领事夫人的貂皮手筒,转头用日语娇嗔:"太君,有人在厕所谈恋爱!"
宋清和的金丝眼镜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白小姐对金属制品的热情,堪比葛朗台对金币。"
他晃着从吴有财保险箱缴获的钥匙,链子缠着林婉的珍珠项链。两人在弄堂里跳起探戈,钥匙与珍珠碰撞出《蓝色多瑙河》的节奏。
"宋先生可知这是开哪里的钥匙?"林婉假摔进他怀里,指尖掠过怀表链。
"虹口区三号保险柜。"宋清和突然压低声音,"里面锁着汪伪政府的花柳病病历。"
林婉的珍珠卡进怀表齿轮:"巧了,我正好有吴有财的假牙X光片。"
深夜的印刷厂里,楚明对着油印机抓狂:"胶卷呢?我明明塞给…"
"在这儿呢。"林婉掀开《申报》包裹的相纸,显影液里浮现吴有财与日本领事泡温泉的,"没想到吧?我把它和领事夫人的自拍照掉包了。"
楚明扶额撞上油墨辊,瞬间变成京剧里的包公。林婉举着鸡毛掸子追打:"你往我旗袍塞胶卷,害我被杜洛克摸走三颗盘扣!"
"那是意大利真丝…"
"真丝你个头!姑奶奶的束胸带差点散架!"
宋清和举着放大镜研究:"吴会长的曲线证明,他长期使用榻榻米而非椅子。"
"而领事的罗圈腿,"林婉嚼着陈皮梅补充,"说明他小时候偷穿木屐被亲爹揍过。"
军统破译科突然来电:"报告长官,温泉照背景里的榻榻米花纹,经破译是'偷袭珍珠港'的日文草书!"
楚明顶着满脸油墨举手:"那个…我们还要继续讨论屁股吗?"
次日《申报》头版:《惊!大东亚温泉密会暗藏偷袭计划》。吴有财在十六铺码头被爱国学生扔臭鸡蛋时,林婉正用抢来的假牙撬开虹口保险柜。
柜门弹开的瞬间,楚明准备的《道歉声明》被狂风吹散。宋清和的金丝眼镜倒映着满柜机密文件,以及林婉举着的镀金马桶刷:
"这就是汪精卫送给东条英机的纯金出恭杖?"
"不,"宋清和翻着文件皱眉,"这是委员长去年丢的痒痒挠。"
窗外突然传来报童吆喝:"号外号外!汉奸吴有财因痔疮复发退出政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