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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盯着烫金请柬上的口红印，嗅到一股混合花露水与砒霜的怪味。百乐门舞台总监张胖子正往圣诞树上挂炸弹形状的彩灯："杜洛克督察指定要侬扮圣诞兔女郎，裙子开衩到这里——"他猥琐地比划到大腿根，"说是要体现中日亲善。"
后台更衣室里，林婉用火钳把兔耳朵改造成天线，往束腰里塞了五枚烟雾弹、三把指甲刀和半包五香蚕豆。阿凤扭着腰递来网袜："吴会长送侬的圣诞礼——"礼盒里躺着条镀金脚链，锁眼形状和虹口保险柜钥匙完美契合。
"告诉吴会长，"林婉把脚链缠在宋清和送来的花圈上，"姑奶奶只收能砸核桃的礼物。"
当林婉踩着麋鹿雪橇从天而降时，杜洛克镶金假牙卡在了雪茄上。她甩着兔尾巴扫过吴有财的秃头，精准勾走他新换的樱花纹假牙："吴会长，阿拉给您表演东洋魔术！"
假牙"叮"地掉进香槟杯的瞬间，全场灯光骤灭。林婉在黑暗中被十只咸猪手揩油，第八次踹错人时，突然摸到块冰凉膏药贴——杜洛克后颈的日军密电码！
"白小姐对皮肤病感兴趣？"宋清和的怀表链缠住她脚踝，"不如我们聊聊束胸里的黄铜钥匙？"
两人在《平安夜》旋律里跳起摔跤，圣诞树轰然倒塌，五百颗彩灯在吴有财头上炸成烟花。
林婉被宋清和逼进消防通道时，旗袍开衩处卡着三根圣诞树松针。他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像在解剖青蛙："虹口保险柜里的文件，够枪毙吴有财八十次。"
"宋先生对数字真敏感。"她反手将膏药贴塞进他西装内袋，"不如猜猜杜洛克后颈的膏药几天没换？"
窗外突然炸响烟花，槲寄生花环不偏不倚卡住宋清和的镜框。林婉趁机咬开他的怀表链，却发现表盖内侧贴着张泛黄照片——七岁时的自己穿着童子军服，正在租界公园喂鸽子。
"解释一下？"她举着照片步步紧逼。
"林小姐七岁时往我衣领塞过毛毛虫，"宋清和突然揽住她的腰，"现在该还债了。"
当日本宪兵冲进舞厅时，林婉正骑着圣诞老人的驯鹿模型破窗而出。宋清和的怀表链缠在杜洛克假发上，像放风筝般拖着秃头督察掠过黄浦江面。
"白玫瑰！把密电码交出来！"吴有财的汽艇在身后狂追，假牙在江风里咔咔打颤。
林婉甩出兔耳朵天线："接好您的情书！"微型胶卷划出完美抛物线，被江鸥当成鱼食吞下。她趁机按下烟雾弹按钮，整片江面腾起粉色蘑菇云，映得海关大钟像根草莓味棒棒糖。
凌晨三点的审讯室里，宋清和用镊子夹起林婉的假睫毛："白小姐的睫毛膏配方，能让杜洛克秃头再生。"
"军统特制的发蜡，"林婉反手抽出他怀表链，"还能让吴有财假牙跳探戈。"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打断交锋。接线员战战兢兢汇报："长、长官！江鸥群在日领事馆屋顶拉了泡屎，胶卷显影出《论持久战》全文！"
林婉嚼着五香蚕豆大笑："宋先生，你养的鸟挺爱国啊？"
宋清和摘下破碎的金丝眼镜："林小姐，你七岁塞我衣领的毛毛虫——"他突然逼近，"现在该蜕变成蝴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