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西年深秋,未央宫前殿弥漫着浓重的柏香。鎏金蟠龙柱上,烛火将青铜编钟映得流光溢彩,庄严的《大风歌》轰然奏响,鼓点如惊雷震动大地。汉武皇帝头戴十二旒冕冠,身着绣满日月星辰的十二章纹冕服,广袖拂过御案上的鎏金错银虎符,目光如炬地凝视着丹陛之下。
二十一岁的霍去病身披玄铁锁子甲,甲胄上还沾着漠北的风沙与未干的血迹,腰间悬挂的匈奴单于王冠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其上镶嵌的珍珠泛着冷冽的幽芒,那是漠北之战中,他率八百骁骑首捣匈奴王庭的赫赫战功的见证。
未央宫前殿烛火通明,十二根盘龙金柱在摇曳的光影中吞吐云纹。汉武帝玄色冕旒下,目光灼灼地凝视阶下跪着的青年将领 —— 那袭染血的玄甲尚未褪去,肩头还凝结着祁连山的霜雪。
"爱卿年少有为,勇冠三军!" 帝王突然起身,广袖扫过案上堆积的捷报,简牍轰然作响,"河西走廊两战尽克,浑邪王率众归降,匈奴单于闻风丧胆!此等功业,足可彪炳千秋!" 他抓起玉笏板重重击在丹陛之上,清脆声响惊起檐下白鸽,扑棱棱掠过朱红廊柱。
"今加封爱卿大司马之职,与卫青同掌军政大权!" 冕旒随动作剧烈晃动,汉武帝抓起案头象征兵权的鎏金虎符,"持此符节,可调天下兵马!望你继续为大汉效力,踏破漠北王庭,保我边境安宁,扬我大汉国威!"
话音未落,阶下金吾卫齐刷刷按剑起身,玄甲映着烛火如浪翻涌。"万岁!万岁!万万岁!" 的山呼声裹挟着甲胄撞击声,震得檐角铜铃叮咚作响,声浪穿透九重宫阙,惊起未央宫苑的群雁,在寒夜中化作黑压压的云翳。
未央宫外,突然传来阵阵清脆激昂的马嘶声。百余名身着玄色劲装的羽林卫,骑着矫健的汗血宝马,驱赶着满载金饼的辒辌车鱼贯而入。阳光下,成箱的昆山美玉温润通透,南海明珠熠熠生辉,折射出夺目的璀璨光芒。更有二十乘马车装载着丈量好的京畿沃土舆图,每一幅舆图都详细标注着肥沃的良田与精美的宅邸所在。当官吏手持竹简,高声宣读赏赐清单时,满朝公卿们无不瞪大眼睛,倒吸冷气 —— 单是新赐的上林苑别院,亭台楼阁、碧水荷塘,就占了长安城西十里膏腴之地,堪称人间仙境。
霍去病单膝重重跪地,玄色战袍上凝结的血块己变成暗褐色,记录着战场上的惨烈厮杀。他伸出布满老茧与伤痕的手,接过印绶时,指节因多日征战的疲惫仍在微微颤抖。“臣蒙陛下厚爱,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额间冷汗顺着剑眉滑落,在青砖上洇出深色印记,却丝毫未减其坚毅果敢的气势。
这场震惊朝野的封赏仪式后,长安城的街头巷尾很快流传起新的童谣。市井百姓们茶余饭后,皆在谈论那个十七岁便率八百骑突袭匈奴王庭的少年将军,如今己能与权倾朝野的卫青大将军并肩而立,成为汉武帝最为倚重的将领之一。此后,未央宫宣室殿的烛火常常彻夜不灭,汉武帝与霍去病的身影映在窗棂上,时而激烈争论着战略战术,时而抚掌大笑,共同商讨着如何将大汉的旌旗插遍漠北草原,让匈奴闻风丧胆,让大汉威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