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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把县学斑驳的粉墙晒成腌菜色时，刘耕书正蜷在讲堂角落打瞌睡。
夫子戒尺敲裂榆木桌的动静惊飞了檐下麻雀，他抹着哈喇子抬头，正撞见薅须子那双喷火的三角眼——县学教谕因常年气得薅胡子得此诨名，此刻山羊须己稀疏得能数清根数。
"《孟子·尽心》二十遍！"
裂帛般的咆哮震得窗纸簌簌作响。薅须子抖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那上头画着只歪脖老鳖，鳖壳上歪歪扭扭题着打油诗："书中自有黄金屋，黄金不如烧鸡酥。若问圣贤何所乐，且看王八晒肚腹。"
讲堂里憋笑的噗嗤声此起彼伏。
刘耕书揉着被戒尺抽红的手背，目光扫过窗棂外晃动的火红裙角——阿姐攥着辣椒粉布包对他比划抹脖子动作。他缩缩脖子，突然指着房梁惊叫："先生！有蜘蛛坠丝窥圣贤书！"
"休想再耍滑头！"薅须子薅下三根胡须，枯手指向门外青石阶，"今日背不完《劝学篇》，便跪着听..."
"学生有一问。"
刘耕书晃悠悠起身，拎起自己那册被朱笔批满"不堪入目"的课本。纸页间密密麻麻挤着蝌蚪似的符号，仔细看去竟是自创的记诵标记：画圈表重复段落，三角标重点典故，波浪线连缀人物关系。
"荀子曰'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他蘸唾沫翻到某页，指尖点着插图里打盹的老叟，"可若学生终日诵读却昏昏欲睡，与这树下瞌睡汉何异？"
薅须子气得喉结乱颤，戒尺首戳他鼻尖："朽木！粪土！"
"先生息怒。"刘耕书突然咧嘴一笑，从袖袋摸出把算筹，"不如打个赌？您随便抽背，错一字我抄百遍。若全对..."他瞥向窗外晒得流油的烧鸡摊，"您请学生吃鸡腿。"
冲突爆发：鸡兔同笼破困局
赌约从《孟子》蔓延至《九章算术》。当刘耕书用算筹排出鸡兔同笼新解法时，薅须子脸色己黑如锅底。少年将雉羽插在算筹顶端当记号，嘴里哼着俚俗小调："头数三十五，脚数九十西，雉兔各几何？懒汉闭眼掐指算..."
"邪门歪道！"戒尺劈头砸来。
刘耕书抱头鼠窜间撞翻香案，灰烬里露出半卷泛黄文书——竟是前任教谕私吞学田的铁证。薅须子追打的脚步戛然而止，额角冷汗在夕阳下闪着油光。
智斗反转：辣椒粉破僵局
阿姐踹门而入的瞬间，辣椒粉如赤雾弥漫。薅须子涕泪横流地摸索门框时，刘耕书正蹲在梁上晃着战利品："先生赌输的烧鸡，学生自己取了。"
月光浸透祠堂青砖时，少年咬着鸡腿翻看那卷罪证。阿姐拎着空辣椒罐冷笑："大房买通学官要害你科考除名，这老东西不过是个卒子。"
深意伏笔：神秘老者现身
更鼓敲过三响，墙头传来带着笑意的沙哑嗓音："好一招以懒治腐。"
老乞丐倚着残缺的獬豸石雕，扔来半块刻着古怪符号的龟甲："《九章》第八卷载田亩算法，与你今日所用之术异曲同工。"
刘耕书着龟甲上疑似阿拉伯数字的刻痕，心头巨震。月光掠过老乞丐破袖间一闪而逝的蟠螭纹刺青，那分明是致仕阁臣才配用的暗记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