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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商场的仓库里弥漫着血腥与香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林白站在尸体旁，指尖轻轻拨开死者领口，露出脖颈处一个细小的针孔。
他转头对法医道：“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丁思齐快步走来，压低声音：“查过了，这洋经理叫约翰·威尔逊，表面是香水代理商。”
林白取下白手套：“这应该是表面身份，真实身份还要再查查。”
丁思齐点头：“我们的人在仓库暗格里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戏院后台的模糊影像，角落里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正与方彦君交谈。
林白眯起眼：“这身形......”
“像极了少帅。”丁思齐声音更低了：“照片背面还有日期，正是俞传瑛来海城前一周。”
林白惊讶道：“怎么会.......”
他突然想起什么:“司令知道这事吗？”
“己经通知了。”丁思齐犹豫道：“但司令说......”
“说什么？”
“说这照片是饵。”
医院病房里，蒋丞盯着窗外渐暗的天色。
孟羽柯端着药碗进来时，看见的就是他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脚步顿了顿，随即换上温婉的笑容：“司令，该吃药了。”
蒋丞收回目光，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今天好些了吗？”孟羽柯接过空碗，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手背。
蒋丞突然抓住她手腕：“你去中央商场见了谁？”
孟羽柯瞳孔微缩，随即恢复如常：“只是买了香水，司令怎么突然这么问？”
“约翰·威尔逊死了。”蒋丞盯着她的眼睛：“氰化物，很快。”
孟羽柯的手腕在他掌心里微微发颤：“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蒋丞松开她，声音沙哑却锋利如刀：“你背后的人动手太快，反而让我确认了一件事。”
孟羽柯后退半步，撞翻了床头的水杯。
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动了门外的严伯。
“司令？”严伯探头进来。
“没事。”蒋丞摆摆手：“孟小姐手滑了。”
待严伯退出去，孟羽柯己经恢复了镇定。
她蹲下身收拾玻璃碎片。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司令既然都知道了，为何还留着我？”
蒋丞突然笑了：“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常督长的人，还是......”
他俯身，气息喷在她耳畔：“杨督长的棋子？”
孟羽柯指尖被玻璃划破，血珠滴落在白色地砖上。
她缓缓抬头：“司令既然猜到了这，不如再猜猜......”
她突然欺身上前，红唇几乎贴上蒋丞的耳垂：“我若是杨督长的人，此刻就该把氰化物抹在这杯沿上。”
蒋丞瞳孔骤缩，却见她己翩然后退。
“司令。”她声音轻柔，嘴角上钩：“我不会害你。”
她手指划过蒋丞的下颚线：“我对司令是有感情的，来海城的任务是我争取来，就为了见你一面。”
蒋丞脖颈后缩，躲开她的手，戏谑道：“孟小姐，还在坚持什么呢？”
“你回医院，不就是蛰伏，信息我不会给你，对谁来说，你都变成了废棋。”
孟羽柯笑的艳丽，不再温柔：“可我对司令来说，还是重要的一步棋。”
蒋丞脸色阴冷，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拉至身前：“那你现在告诉我你身后是谁？”
“司令。”孟羽柯不急不慌，轻微挣扎了一番，没挣脱便也不动了：“我现在告诉你，不就真变成废棋了。”
“而且，”她笑的轻蔑：“司令，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没有犯任何的条例。”她顿了顿，撒娇的说：“你可关不了我。”
蒋丞呵了声，放开了她的手腕，语气轻松：“对付你，我可不那么费心。”
“怎么......”孟羽柯妖娆的扭动了下身躯：“司令想把我软禁在别院？”
“那我可得告诉司令一个消息。”
她轻轻向前，蒋丞也不躲。
她在他耳边轻语道：“我可是你二嫂，我是蒋家二少爷的未婚妻。”
她退后，拉开些距离，眼神首视蒋丞：“当年盛督军拒了蒋家的联姻要求后，蒋家二少爷转头就和我定了亲，只是后来......。”
她突然压低声音：“你二哥被派去执行秘密任务，婚事才耽搁下来。”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蒋丞突然嗤笑一声：“编得不错。”
“蒋家二少爷七年前就死在奉天战役，哪来的未婚妻？”
孟羽柯温婉的笑了笑：“奉天战役活下来的不止你一个。”
“你二哥被秘密派往德国受训。化名孟柯。”
“闭嘴！”蒋丞暴喝一声，牵扯到后背伤口。
孟羽柯趁机退到安全距离：“不信？”
她从旗袍暗袋抽出一张泛黄照片：“看看这是谁？”
照片上，年轻军官的侧脸与蒋丞有七分相似，只是眉眼更柔和些。
他身旁站着穿学生装的孟羽柯，背景是柏林大学的拱门。
蒋丞的呼吸明显一滞。
孟羽柯乘胜追击：“你二哥现在是杨督长最信任的参谋，掌握着北边三分之一的暗桩网络。”
她突然俯身，红唇几乎贴上蒋丞的耳垂：“包括海城绸缎庄。”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炸在蒋丞耳边。
绸缎庄，那个被灭口的联络点！
他猛地攥住孟羽柯的肩膀：“你再说一遍？”
“疼......”孟羽柯蹙眉，却笑得愈发艳丽：“我说，你亲爱的二哥，才是真正掌控海城暗网的人。而我只是一个工具。”
蒋丞脸色骤变。
孟羽柯欣赏着他剧变的脸色，慢悠悠补充：“你二哥三日后到海城，专程来见你这位......”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盛督军的弟弟。”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纱帘。
他突然松开孟羽柯，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滚出去。”
孟羽柯优雅地抚平旗袍褶皱：“那我就不叨扰司令休息了，我回别院了。”
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对了，希望司令夫人也是欢迎我回去的。”
她晃了晃那张照片。
房门轻轻合上。
孟羽柯笑着摇摇头。
不是想要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
奈何我未婚夫你二哥是杨督长的人。
那我在你蒋丞这就是杨督长的人。
绸缎庄有用的时候它是常督长的联络点。
既然被灭了口，那它就是杨督长的联络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