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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把海边民宿的木质餐桌染成暖金色，老板娘牵着一只毛茸茸的小金毛晃到桌边，小家伙迈着短腿绕着桌角打转，尾巴摇得像个小螺旋桨。苏冉用面包屑逗它，看它歪着脑袋追咬，眼睛弯成了月牙。沈清哲把刚倒好的热咖啡推到她面前，指尖在杯沿上敲了敲：“先吃早餐，一会儿下水别低血糖。”
他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哑，苏冉抬头时，正看见他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水珠，显然是刚从晨泳回来。浅灰色的T恤被海水浸得半湿，贴在锁骨下方的肌肤上，透出淡淡的浅麦色。
“给，昨天相机里的卡。”沈清哲忽然递过一张SD卡，透明的塑料壳在阳光下闪了闪。苏冉下意识接过来，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指腹，忽然想起昨晚收拾潜水包时漏掉的事——她的三角泳衣确实不适合练习场合，得赶紧买件保守的。
“谢谢！”她慌忙把卡塞进裤兜，困意被海风一吹而散，“那个……我吃完得去附近转转，马上回来！”没等沈清哲回应，她就三两口扒完煎蛋，抓起相机卡冲上楼，又拎着帆布包旋风般冲了出去。
海边小镇的泳衣店多得像贝壳，苏冉挑了件黑白色运动款连体泳衣，她跑回民宿换好，速干面料裹住身体，勾勒出流畅的腰线。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后院的泳池泛着粼粼波光，沈清哲己经换好了泳裤，斜靠在躺椅上看手机。阳光落在他蜜色的肩背上，肌肉线条随着抬手的动作微微起伏，水珠从他紧实的腹肌滑进泳裤边缘——苏冉的视线刚落上去，就像被烫到似的移开，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口干舌燥。
“久等了，可以开始了吗？”她故作镇定地把脚蹼、呼吸管和面镜放在池边。沈清哲抬眼看她，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随即点头：“先讲流程。这两天练基础，今天重点是装备适应和浅水区呼吸。”
他起身走到池边，拿起面镜：“面镜要先涂牙膏除雾，你涂涂过了吗。”苏冉蹲在他旁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混着泳池消毒水的气息，意外地清爽。“来的时候涂过了”
“戴面镜时，先把头发理到后面，”沈清哲把面镜递给她，“裙边要完全贴合面部，别压到头发，不然会漏水。”他伸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耳廓时，苏冉的脸颊瞬间发烫。
“接下来是呼吸管，”他拿起一根亮黄色的呼吸管，“咬嘴要含住，用牙齿轻咬咬嘴两侧的硅胶，别用蛮力。记住全程用嘴呼吸，鼻子一旦吸气就容易呛水——戴上试试。”
苏冉乖乖戴上，面镜的橡胶裙边贴着脸颊，呼吸管的咬嘴抵在舌尖。沈清哲蹲在她面前调整面镜带的松紧，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睫毛的阴影落在眼睑下，喉结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滚动：“松紧度以能塞进一根手指为宜，太松会掉，太紧勒得头疼。”
“现在下水，先穿脚蹼。”沈清哲起身去拿脚蹼，那天选的浅粉色的橡胶脚蹼在他手里显得宽大。他蹲下来帮她套上，指尖捏着她的脚踝调整位置：“脚跟要完全卡进脚蹼的凹槽里，脚趾放松。从岸上到水里要倒着走，像这样——”他光脚示范着倒退着踩进浅水区，“脚掌先着地，这样不会扭到脚踝。”
苏冉扶着池边栏杆，学着他的样子倒着挪步，脚蹼像两只大鸭掌拖在身后，走起来像只笨拙的海豹。莫名喜感，她忍不住低头笑，水面映出她滑稽的模样，沈清哲在水里看着她，嘴角也弯了弯：“对，就这样，慢慢来。”
等她下到齐腰深的水里，沈清哲递过呼吸管：“现在贴着水面漂，感受呼吸管的位置。注意身体放松，别绷着劲儿。”他伸手托住她的腰，帮她调整姿势，“下巴微微内收，身体成一条首线，脚蹼自然下垂。”
苏冉趴在水面上，冰凉的池水贴着皮肤，呼吸管的一端露出水面。她按照沈清哲说的用嘴呼吸，起初还有些僵硬，每吸一口气都担心呛水。
“别耸肩，肩膀沉下去，”沈清哲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漂浮在她身侧，像一片随波逐流的叶子，“感受水的浮力，你的身体比想象中更容易漂起来。来，跟着我做——吸气，腹部鼓起；呼气，慢慢把气吐干净。”
他的手掌隔着泳衣轻轻按在她的后背，引导着她呼吸的节奏。苏冉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湿冷的布料传来，莫名的安定感驱散了紧张。她试着放松身体，果然感觉到水托住了她的西肢，脚蹼随着水流轻轻晃动。
“现在练习排水，”沈清哲拿起一个空水瓶，往她的呼吸管里倒了些水，“当呼吸管进水时，用嘴快速用力吹气，把水从管口喷出——像这样。”他拿他的示范了一次，水珠从呼吸管前端猛地喷出，溅起一小片水花。
苏冉学着他的样子吸气，然后用力吹气，却因为没掌握好力度，呛得咳嗽起来。沈清哲立刻扶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得坐起来：“别急，力度要集中，像吹灭远处的蜡烛一样。再来一次”
他的眼神专注而耐心，像在对待一件需要精心打磨的作品。苏冉深吸一口气，再次俯身水面，这次用力一吹，果然看到一串水珠从呼吸管里喷了出去。
“很好，接下来练脚蹼踢水。趴在水面上，双腿交替上下摆动，注意膝盖别弯太狠，用大腿带动小腿，像鞭子一样往后踢。”他在水里演示了一遍，脚蹼划出流畅的弧线，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
苏冉跟着练，起初踢得七扭八歪，水花溅得满脸都是。沈清哲就蹲在她旁边，时不时用手纠正她的姿势：“膝盖伸首些……对，大腿发力……脚踝放松，别勾着脚。”他的手指碰到她的小腿时，她的肌肉会不自觉地绷紧，又在他温和的注视下慢慢放松。
阳光越升越高，泳池边的棕榈树投下斑驳的影子。小金毛趴在池边看他们，时不时甩着尾巴吠两声。苏冉练得额头冒汗，呼吸管的咬嘴把嘴唇硌出了红印，但看着沈清哲认真讲解的样子，忽然觉得这点累不算什么。
“今天先到这里”沈清哲看了看地面的手机，他先爬上泳池，伸手拉她。苏冉把手放进他掌心，被他稳稳拽了上去。水珠从两人身上滴落，在阳光下连成晶莹的线。
她低头看自己被脚蹼磨出红痕的脚踝，又抬头看沈清哲递过来的毛巾，忽然觉得，这节泳池边的浮潜课，好像不只是学会了用呼吸管和踢脚蹼。那些引导式的教学真的很安心、若有似无的触碰，和他偶尔弯起的嘴角，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细微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