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林枸便将发现福寿膏和海洛因的事情告诉了九叔。
九叔盯着桌上那黑白两色的毒物,又瞥了眼已然恢复常态的山魈,眉头皱得比见到僵尸时还要紧三分。
他缓缓起身踱到窗前,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长生,你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吗?”
“知道。”林枸声音沉重。
“不,你不知道!”九叔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你没见过那些吸食鸦片的人!、
他们为了这一口毒烟,可以典妻卖子,甚至把自己都卖给阎王。
我常说邪魔外道当除恶务尽,可这毒物..."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比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可怕,而我...却束手无策。”
听到这里,林枸也是心中一沉。
“老爸,为什么任家镇没有。”林枸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那是因为龙大楼...”九叔面色一苦,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
“龙大楼是谁?”
“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九叔摆摆手,语气突然强硬,"这事你别插手,我来处理。"
听到这里,林枸点点头,他从刚才九叔的话里,就知道了对方不会有一点的手软。
九叔深吸一口气:“你和梅亮心约了什么时辰。”
“没良心?”
“就是酒厂老板。”九叔无奈地纠正。
“原来他叫‘没良心’。倒是挺名副其实的。”林枸忍不住揶揄。
“咳——”九叔没好气的咳嗽一声:“说正事!”
林枸:“约了子时。”
九叔抬眼望了望悬在树梢的残月,指节轻掐几下,眉头渐渐舒展:"逢凶化吉。夜里多留个心眼。"
"知道了。"林枸暗自嘀咕,"倒省得我再掷铜板占卜了。"
。。。。
晚上,林枸踩着月光如约到了酒厂门口,只见梅亮心提着灯笼已经等在了酒厂门口,不断的踱步。
一见到林枸,他立即小跑上前,灯笼都跟着晃了几晃:"小道长,您可算来了!"
梅亮心上下打量着林枸,见他既未着道袍,也未持桃木剑,只是肩头蹲着只毛色油亮的山魈,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这..."他搓着手,欲言又止。
此时心中已经开始打鼓:“这小道长到底行不行。”
林枸看着他狐疑加不信任的眼神,笑了笑:“你就放心吧,我爸的手段,我学了个十成十,就是不用东西,我也能搞定。”
听到这,梅亮心虽然心中有些没底,还是勉强挤出个笑容,颤抖的手从怀中摸出钥匙。
吱呀呀——
铁门刚开,林枸肩上的山魈突然毛发倒竖,发出低沉的呜咽。
林枸也明显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
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林枸眯起眼睛,看见梅亮心两腿直打颤:"小道长,我、我在外头候着..."
"有我在,怕什么?"林枸根本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不由分说拽住他胳膊就往里走。
两人刚跨过门槛,身后铁门"砰"地自动合上,震得地面微颤。
“梅老板,没想到你们这酒厂还挺先进,竟然是西洋的自动门。”
梅亮心哪里有心情听他的调侃,身上的肉一抖一抖,死死攥住他的衣袖,指节都泛了白。
林枸安慰他:“你别怕,这鬼不会害好人的。”
“啊?”
不说还好,听到这里,梅亮心更是害怕。
林枸的视力自从到了筑基圆满,就越发的锐利,就算是晚上也能看清楚一些。
空旷的厂区里,各个车间大门紧锁,铁链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刚走到场子的中央,阴风骤起,卷着枯叶在地上打着旋儿。
若有若无的啜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呜呜呜——”
梅亮心突然浑身一颤,将头埋进了林枸衣服里结结巴巴道:"她...她来了!"
“我是来了!”
突然,一声凄惨的女声,从梅亮心的后面传来。
他顿时后背发凉,冷汗浸透了衣衫,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我...我是好人,别...别伤害我..."
林枸转身望去,只见一个红衣女鬼飘然而至。她长发披散,面容惨白如纸,却依稀可见生前姣好的容颜。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梅亮心,声音如同寒冰:"你是好人?那我怎么死的!"
女鬼伸出惨白的手,十指如钩,就要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当我不存在么?"林枸冷哼一声,戒指微光一闪,一张镇魂符已贴在梅亮心后背。
女鬼触碰到符咒的刹那,一道金光乍现,将她震退数步。
女鬼捂着脸踉跄后退,待放下手时,眼中怒火更盛:"你是谁!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见女鬼奈何不了自己,梅亮心顿时来了底气,躲到林枸身后叫嚣:"哼!知道厉害了吧?这位可是九叔的公子!"
"九叔?"女鬼闻言一怔,随即跪倒在地,声音凄楚:"求道长为小女子伸冤!"
梅亮心急忙插嘴:"她能有什么冤情!小道长,快收了她,我给你一千大洋!"
女鬼猛地抬头,眼中怨毒之色更浓,连带着林枸也记恨上了。
“哦?”林枸故作惊讶地挑眉:“梅老板好大的手笔。不过...”他晃了晃手指,“我爸说了,凡事须问清缘由,我也没办法。”
女鬼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哽咽道:“道长明鉴。我本是酒厂女工,平日负责踩制酒曲。那日踩曲车间闷热难当,我便褪去外衫...”
她声音颤抖起来,指着梅亮心:“谁知他突然闯入,见我衣衫单薄就...就要行不轨之事。我一个弱女子...”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林枸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目光在梅亮心身上来回打量。
“你倒是挺会玩…”
梅亮心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慌忙辩解:“小道长明鉴!分明是她故意勾引,我梅某人行得正坐得直...”
“你,你放屁!”女鬼厉声打断,周身阴气翻涌。
梅亮心就像是吃了六味地黄丸,瞬间挺直了腰板,冷哼一声:“我放屁?都知道我早年丧妻,家产丰厚,不知道多少女子想要倒贴。
那天就这么巧,在我要巡查的时候,你就这么巧没穿外衫,再说你也没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