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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恰好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她确实松了口气——温言蹊怀疑的方向完全错了。
但这份轻松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沉重的负罪感。
洛黎低下头，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她不敢让师父看到自己此刻混合着愧疚、挣扎和一丝庆幸的表情。
“嫌弃妈妈？”
这个指控在她心里激起一阵刺痛，怎么可能！洛黎在心里激烈地反驳着，她怎么可能嫌弃这个用全部生命爱着她的人？
但想到自己真实的想法，洛黎咬了咬下唇。
比起那个可能让所有人都崩溃的真相，她宁愿暂时背负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至少……至少这样不会伤害到妈妈。
“师父果然察觉到了什么……”洛黎在心里苦笑。
她以为自己隐藏得足够好了，每次和妈妈相处时都刻意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亲昵，在旁人看来应该毫无破绽才对。
但温言蹊还是发现了她们之间那种微妙的违和感，这就是化神期修士的洞察力吗？洛黎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
温言蹊的声音突然逼近，惊得洛黎肩膀一颤，她这才发现师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洛黎注意到师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她还是很庆幸的，比起洛黎刻意疏远洛笙，温言蹊更担心的是另一个原因，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也只是隐隐觉得而已。
但现在证明了洛黎和洛笙之间相处时的那种莫名的违和感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么另外一个原因应该就可以直接证伪了吧？
“我只是觉得……”洛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本来我就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瞒着她也不好……”
“你觉得这样是为了她好？”
温言蹊的语气明显软化了，但言辞依然锋利，“有没有想过以小笙现在的状况，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温言蹊说得没错，洛笙的心智就像个孩子，如果知道自己在疏远她……光是想象小萝莉可能露出的受伤表情，洛黎就觉得胸口一阵刺痛。
“对不起师父……我错了……”洛黎抬起头，眼里闪动着泪花。
“唉……”
一声长叹后，洛黎突然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温言蹊身上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拥抱太过突然，惹得洛黎一瞬间全身发僵。
“小黎，这次我给你一个机会。”
温言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难得的温柔“但下次就不一定了。一个连照顾自己十几年的养母都嫌弃的人，不配做我温言蹊的徒弟。”
如果洛黎坚决否认，或者完全不否认，温言蹊都会起疑，现在这样，尽管她承认了，但仍然在为自己解释，相当符合孩子的心理，即使是温言蹊也没有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当然，就算她察觉到了不对劲，如果问题不大，也不会愿意去相信那种可能。
……
餐厅里，洛笙正捧着比她脸还大的碗扒饭，两颊鼓得像只仓鼠。
听到脚步声，她警觉地抬头，在看到温言蹊的瞬间立刻缩成一团，差点把整张脸都埋进碗里。
“你……你又要干什么……”她的声音闷在碗里，带着明显的防备。
温言蹊看着对方这个反应，又好气又好笑，如果洛笙是只猫娘，怕不是得立马对自己开启棘背龙模式哈气了？
“我是那种人吗？”温言蹊故意板着脸，“堂堂青北的校长，还不至于白日宣yin。”
她自然地坐到洛笙旁边，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将这个小不点拎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洛笙轻得惊人，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让温言蹊不自觉地放柔了动作。
“我说，你会不会太溺爱小黎了？”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手指却悄悄卷起洛笙的一缕头发把玩。
“有吗？”
洛笙没有挣扎，只是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这个反应让温言蹊挑了挑眉——往常这个时候，小萝莉早就炸毛了吧。
“你居然知道溺爱是什么意思？”温言蹊难掩惊讶。在她的认知里，洛笙最多只有小学生水平，不应该掌握这么复杂的词汇。
“当然知道了？我又不傻”洛笙骄傲地扬起小脸，“不就是过度宠爱的意思嘛……”
这句话让温言蹊瞳孔微缩。她突然抓住洛笙的腋下，直接把小不点举到与自己平视的高度。
“你真的是洛笙吗？”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逼视着那双湛蓝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快说实话！”
解决了洛黎的问题后，温言蹊心情不错，甚至有了逗弄洛笙的兴致。
“别这样抱着我啊……真的很丢脸的……”洛笙终于回过神来，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温言蹊顺势放她下来，看着她气鼓鼓地站在地上瞪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说正事。”温言蹊收敛笑意，表情变得严肃“你有没有感觉，洛黎已经被你有点宠坏了？”
“啊？没有吧……”洛笙眨巴着眼睛，“小黎她一直很乖的来着……”
温言蹊在心里叹了口气，洛笙似乎从没思考过教育方式的问题，她放下筷子，双手搭在洛笙瘦小的肩膀上。
“那是你运气好而已。”她直视着洛笙的眼睛，“自己好好想想，当洛黎犯错误的时候，你有没有批评过她？”
在温言蹊看来，洛笙的教育方式简直是在赌博。绝大多数孩子在这种无底线的纵容下，早就变得骄纵任性了。
至于洛黎表面上的乖巧懂事，很可能只是伪装，今天谈话中暴露的问题就是最好的证明，至少温言蹊不觉得在洛笙的教育下能养出什么正常的孩子。
“我只是……”
洛笙的声音突然变小了，“毕竟小黎她没有爸爸嘛……所以我尽力的想弥补上这份爱来着……”
“既然你知道小黎她没有爸爸，”温言蹊立马反问道“难道不应该教她更坚强吗？”
她早在周围布下了隔音结界，不怕别人偷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