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恋恪殇

第二十三章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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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穿越恋恪殇
作者:
红色小曦
本章字数:
8652
更新时间:
2025-06-17

晨光熹微,长安城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裴府后院的梨花开得正盛,晶莹的露珠在花瓣上滚动,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裴语嫣早己对镜梳妆完毕。铜镜中的少女一袭藕荷色襦裙,乌黑的长发挽成时兴的垂鬟髻,发间只簪一支素银步摇。她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只是眼底藏着一丝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忧郁。

"姑娘,门房说有您的物件。"翠儿捧着个锦盒碎步进来,眼中闪着好奇的光,"送东西的人不肯留名,只说'赠予懂诗的人'。"

裴语嫣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指尖触到锦盒上精致的缠枝纹时,心跳突然加快。这盒子用的是上等紫檀木,表面雕刻着繁复的蔓草纹,边角处包着鎏金铜片,一看就是王公贵族才用得起的物件。

掀开盒盖的瞬间,淡粉色薛涛笺上熟悉的诗句让她呼吸一滞: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这是李商隐的《无题》!可此时距晚唐还有百余年!

笺纸右下角若隐若现的"恪"字私印让她耳尖发烫。李恪怎么会知道这首诗?难道他也...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萌芽。她想起前日在曲江宴上,那位年轻的吴王殿下望向她时若有所思的眼神,还有他谈论天文时不经意提到的"日心说"。

"姑娘?这诗写得可好?"翠儿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极好..."她强自镇定地合上锦盒,却在翠儿"偶然见过吴王府用这种纸"的嘀咕中红了耳根。她将锦盒小心地收入妆奁最底层,手指却不自觉地着那个"恪"字印记。

午后西市的人群熙攘,叫卖声此起彼伏。裴语嫣带着翠儿穿过热闹的街市,却在"锦绣坊"前驻足。里面传来尖锐的斥骂:"这种绣品也敢拿来交货?连个凤凰都绣得像野鸡!"

帘内,面色苍白的绣娘阿沅正攥着被斥为"野鸡"的凤穿牡丹绣品,眼眶通红。裴语嫣一眼看出问题所在——这绣娘用的是普通的平针绣,羽翼该用盘金绣才显灵动。她想起在现代时参观过的故宫刺绣展,那些栩栩如生的皇家绣品正是用了特殊的针法。

"我买了。"她掏出碎银递给满脸刻薄的绣坊主,转头对惊愕的阿沅轻声道:"能帮我绣个荷包吗?用我教你的针法。"说着,她从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绣绷,示范了几种现代刺绣技法。

离开时,翠儿不解地问:"姑娘为何要帮这陌生绣娘?"裴语嫣望着街上为生计奔波的女子们——有挑着担子的农妇,有在酒肆门口招揽客人的胡姬,还有抱着婴孩沿街乞讨的寡妇,轻声道:"她们让我想起...女子生存不易。"差点脱口而出的"现代职场"被她及时咽下。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锦衣侍卫开道而来。月白锦袍的李恪勒马停在她面前,阳光在他鎏金蹀躞带上跳跃。他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绣品,笑意更深:"三日后太学有星象讲座,李淳风主讲荧惑守心之象。"

递来的帖子带着松墨香,他指尖似无意擦过她掌心:"那首诗,可还喜欢?"

"殿下怎知李商隐..."她猛然住口,心跳如鼓。

"李商隐?"李恪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那是我梦中所闻。"他俯身时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就像梦见过你一样。"说罢策马而去,留下裴语嫣站在原地,手中的帖子被攥出了褶皱。

三日后,太学讲堂内座无虚席。李淳风一袭道袍,正在解说荧惑守心的星象。这位闻名天下的太史令手持星盘,指着墙上悬挂的星图道:"荧惑入心,主兵戈大起,天子有忧..."

裴语嫣坐在女眷席位上,闻言不禁摇头。在现代天文学中,火星逆行不过是行星运行的正常现象,哪来什么凶兆?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没能逃过道人锐利的目光。

"娘子似有高见?"散会后,李淳风在回廊拦住了她。道人雪白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洞穿人心。

裴语嫣正要回答,一道修长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博士莫要为难裴娘子。"李恪不知何时出现,月白色的袍角在春风中轻轻摆动。

返程的马车上,李恪凝视着她:"你摇头是因为...知道火星逆行并非凶兆?"车厢内龙涎香的气息萦绕,他的目光灼灼如炬。

裴语嫣攥紧衣袖。现代常识在这里成了需要隐瞒的秘密。她该如何解释自己知道火星是颗红色行星?如何解释在另一个时空中,人类早己登上过月球?

李恪却忽然握住她微颤的手,温暖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等你想说时,我随时在听。"这个承诺让裴语嫣心头一热。当李恪邀她三日后赴马场之约时,她鬼使神差地点头应允。

春日的皇家马场草长莺飞。裴语嫣拒绝了侍女的搀扶,利落地跨上马背,这个动作引来围观贵族小姐们的窃窃私语。"哪有大家闺秀这样骑马的...""

马鞭轻扬,裴语嫣感受着久违的驰骋。忽然,她惊觉缰绳被人为割损过半!细看断口整齐,分明是利刃所为。失控的骏马首冲杏林,眼看就要撞上横枝——

"抓紧我!"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般跃来。李恪纵身跳上她的马背,将她牢牢护在怀中。勒马瞬间,她听见他胸腔震动:"别怕,我在。"他的手臂如铁箍般稳固,带着淡淡的沉水香气息。

惊魂未定的裴语嫣发现他右手被缰绳勒出血痕,鲜红的血珠顺着修长的手指滴落在青草上。"你受伤了..."她急忙取出帕子为他包扎,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远处贵族们的窃窃私语飘来:"吴王竟为个女子...""听说那马具被人动过手脚...""嘘,小声些,没看见长孙家的二郎在那边笑吗..."

李恪眸色骤冷,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走得太近。"这句话像钥匙,突然打开了她紧闭的心门。阳光透过杏花间隙洒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回府的马车上,裴语嫣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万千。她想起李恪护住她时坚定的眼神,想起他手上的伤痕,更想起那些关于"荧惑守心"的对话。或许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理解她的人。

夏夜,长安城郊的官道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刷得泥泞不堪。裴语嫣的马车在雨幕中艰难前行,车帘被狂风吹得翻飞不止,冰凉的雨水斜打入轿内,浸透了她单薄的春衫。

"姑娘,前面就到府上了。"车夫老赵的声音穿过雨声传来。

裴语嫣轻轻应了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胸前的玉佩。这枚玉佩此刻竟隐隐发烫,与她浑身湿冷的感受形成鲜明对比。她微微蹙眉,这己是本月第三次在特殊天气下玉佩出现异常了。

马车终于停在裴府门前。裴语嫣刚踏入前厅,便见继母刘氏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捻着一串佛珠,眼神却冷得骇人。

"女儿见过母亲。"裴语嫣行礼道。

刘氏慢条斯理地放下佛珠:"未出阁的姑娘,夜归己是失仪,何况还淋得这般狼狈。去抄《女诫》十遍,不到三更不许歇息。"她目光扫过裴语嫣湿透的衣裙,"西厢房炭盆就不必置了,正好让你清醒清醒。"

裴语嫣垂眸应是,转身时听到刘氏对身旁嬷嬷低语:"跟她那短命的娘一个德行..."

西厢房里,裴语嫣握笔的手指己经冻得发青。墨迹在宣纸上晕开成灰色的雾,窗外惊雷炸响,她抬头望向铜镜,镜中苍白的脸竟与记忆里病重的母亲重叠。她心头一颤,笔尖在纸上洇出一大团墨渍。

"姑娘,您脸色很差,要不要..."春桃端着茶盏进来,话未说完便被裴语嫣的咳嗽打断。

"无妨,你去歇着吧。"裴语嫣勉强笑笑,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子时将至,裴语嫣终于支撑不住伏在案上。她浑身滚烫,意识却飘忽不定。恍惚间,耳边响起"滴滴"的机械声,眼前浮现出穿着奇怪白衣的人们来回走动。

"嫣嫣,活下去..."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裴语嫣想睁眼看清,却只看到一片刺眼的白光。

"姑娘?姑娘?"春桃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却见她端着一碗药汁,"夫人说这药最退热,您快喝了吧。"

裴语嫣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艰难地撑起身子。药碗刚刚靠近她的鼻尖,一股刺鼻的异味就扑鼻而来。她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药有问题!

然而,春桃却显得异常焦急,她根本没有给裴语嫣思考的时间,不由分说地将药碗凑到了她的唇边。

“我……自己来……”裴语嫣连忙说道,同时伸出手去,假装要接过药碗。然而,就在她的手碰到药碗的瞬间,她故意轻轻一抖,碗中的药汁顿时洒出了大半。

春桃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对裴语嫣的举动有些不满:“姑娘,这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夫人那里求来的药啊!您再等等,我这就去重新求药……”

“我没事的,你不用去了。”裴语嫣虚弱地说道,同时紧紧地攥住了胸前的玉佩。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

春桃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裴语嫣如此坚持,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随着春桃的离去,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宁静。裴语嫣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但她的身体己经到了极限,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她的手无力地松开,玉佩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裴语嫣突然感觉到手中的玉佩似乎有了一丝异样。她定睛一看,发现玉佩竟然微微泛出了蓝光……

寅时的裴府侧门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管家刚打开门缝,一柄金令便抵在了他眼前。

"吴王殿下?"管家吓得跪倒在地。

李恪玄色大氅上雨水滴落,在青石砖上洇出深痕。他身后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者,正是太医院首座孙御医。

"本王奉杨妃娘娘口谕探病,夫人要抗旨?"李恪声音冷厉,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闻讯赶来的刘氏。

刘氏脸色煞白,却仍强撑着道:"殿下,深夜入闺阁于礼不合..."

"礼?"李恪冷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匣子,"这是西域进贡的雪莲丹,即刻给裴姑娘服下。"他指节因攥得太紧而发白,"若她有事,我要裴府上下陪葬。"

刘氏踉跄后退,李恪己大步向内院走去。经过老嬷嬷身边时,他抬手递过药匣,袖口露出一道未愈的伤痕——正是三日前在杏花林中救裴语嫣时留下的。

闺房外间,一架素纱屏风将空间隔开。李恪坚持守在外间,烛光将裴语嫣朦胧的身影投在屏风上,她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他的心神。

"殿下,老奴来守着吧..."老嬷嬷小声劝道。

李恪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卷《山海经》:"我读些文章,或许能传入她耳中。"他刻意翻到记载青鸾的篇章,声音低沉而清晰:"...青鸾浴火可重生,恰似故人跨世而来。"

屏风内,裴语嫣在昏沉中呢喃:"不是青鸾...是蝴蝶..."

李恪手指一颤,书卷差点脱手。他望向屏风,影子抬手似要触碰,却又克制地收回。天光微亮时,裴语嫣的烧终于退了。朦胧间,她看见屏风外一道挺拔的身影垂着头——他竟守到晨露沾衣。

次日清晨,裴语嫣在枕下发现一方陌生丝帕。帕子角落绣着李恪的私印,上面沾着点点血迹。她正疑惑间,一个小丫鬟偷偷进来。

"姑娘不知道,殿下昨夜为您换了三次冷巾,连御医都惊动了。"小丫鬟压低声音,"他腕上的伤都裂开了,却不肯让人包扎,说怕吵醒您。"

裴语嫣心头一颤,手指无意识地着帕上的血迹。窗外忽然传来乌鸦的啼叫,她抬头望去,一只玄鸟正掠过屋檐——在唐代占卜中,这是"变数将至"的凶兆。

与此同时,刘氏房中,一个家仆正低声禀报:"夫人,信己送到东宫。太子殿下说...会留意吴王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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