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林琪还不是一个局长,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科长。无权无势,为了早日升职加薪,抱着命案必破的原则,只是调查,破案,不带一点个人情感。
还记得那是一起大案,耽搁了将近一个月。
"林科长,这次我们的案情有大进展了!"
法医抱着一叠厚厚的资料,他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把资料整整齐齐的铺开,上面有一张照片,是一根皮筋。"在那个案发现场的床板上发现一个女人的皮筋,不是死者的。
而我们判断过的,本案的凶手绝大概率是女人!"他的语气里藏着激动,“这案子大概是有着落了。”
"那太好了!林琪抑制不住的喜悦,"把它送到DNA组那边去,今晚通知他们去抓人!"
过了半天,库里的结果出来了。
“匹配上了!林科长,DNA匹配上了!”年轻警员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手里的文件夹“啪”地甩在桌上,打印机吐出的比对报告被他抖得哗啦作响。他眼睛亮得像着了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办公桌前,手指重重戳着报告末尾的“吻合”字样,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嫌疑人确定了,这件案子有着落了!”
可接下来却令林琪大吃一惊——这是城南公安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周墨,也是她最好的朋友的DNA。
怎么会是周墨呢...她谁都怀疑过,包括其他人,就是没有怀疑她。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听见林琪的话,周墨的声音陡然拔高,指尖因用力攥着衣角而泛白。她急促地往前跨了半步,却被对方怀疑的眼神刺得顿住脚步,她急得额角青筋首跳。“那个时候我正在办案...不在那里!再说了,我和死者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对对,监控...你们可以去查监控...”
她语无伦次地扒着桌角,拿出手机,翻出当时买皮筋的记录,屏幕在颤抖的指腹下晃得模糊,“这东西我在六年前买的,五年前就丢掉了,现在怎么可能还在啊!”汗水顺着鬓角滑进衣领,她急得快要跳起来,却发现林琪抱臂而立的姿态像堵墙,每一句辩解都像拳头砸在棉花上,只剩嗡嗡的耳鸣在脑子里打转。
“可是...那一夜的监控,正好坏了。”
她没有听周墨的辩解,只是在那天晚上,宣布了结案——很清楚,因为所有矛头都指向她,都是年轻姑娘,在案发现场有遗留痕迹,DNA是她的,监控还坏了——刚好是刑侦大队的监控,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呢。
林琪认为,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那一晚全警局的人都听见了两个年轻女领导的哭声。
周墨哭着辩解不是她,林琪哭着说她看错了人,可是谁都没管,谁也没有为她去发声。
夜浓得化不开,巷口路灯在雨里晕成团模糊的黄。后半夜,彻底没了声音。
林琪以为,这件案子马上就要接近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