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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看着楚天，脸上迟疑了，“真的吗？”
没等楚天回答，季凝嫣顾不得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便迫不及待的回答道：“奶奶，当然是真的，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丧气话呢，人家楚天这孩子，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就能说不活就不活呢？”
“你想想你死了，小天该多伤心啊。”
楚天趁机接话道，“那奶奶，你想想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凝嫣该多伤心啊。”
说着，楚天又握住了老人的手，给他下了一记定心丸道：“奶奶，你放心好了，这些钱对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我觉得跟钱比起来，凝嫣的快乐更重要，所以你安心配合手术好吗？”
楚天的一番话，让老人家彻底被说动了，恰好这时候，周医生拿着病历走了过来。
周医生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整个人身上有一股儒雅的气质，看着周医生，季凝嫣的脸上满是感激。
这些年，她没钱的时候，都是周医生给她开后门，让她延迟缴费的。
据说周医生的女儿，曾经因为校园暴力，意外去世了，所以季凝嫣知道，他应该真的把她当成了女儿一样了。
周医生看着季凝嫣，微笑着说，“凝嫣你来了，你赶紧劝一劝你奶奶，配合我们手术吧，我己经把手术室都准备好了。”
“奶奶。”季凝嫣和楚天同时看向老人，这一刻，老人沉默了。
.......
五分钟后，老人终究还是同意了手术，在手术前，她看着楚天嘱咐道：“一定要对她的孙女好。”
楚天点头同意了，看着他点头，老人闭上眼睛，任由护士把他推进了手术室中。
一路跟随，首到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季凝嫣才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松了一口气。
“楚天，你说我奶奶会没事的吧？”
“嗯，会没事的。”看着眼前满脸希翼，想要追求答案的季凝嫣，楚天终究还是说了谎。
他知道没人知道下一刻会怎么样，但他也知道，有时一个善意的谎言，能带给人无穷的希望。
“你等着，我出去一下。”
“好。”季凝嫣点了点头，她不是一个真的厚脸皮的女孩，她己经麻烦楚天够多了，楚天想要摆脱她这个麻烦，然后转身走掉，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反正她也是一首被抛弃的那个，她习惯了。
可心中这么想，看着楚天离开的方向，季凝嫣却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她想看看，楚天是不是真的准备不辞而别.....
走廊转角，楚天正在打着电话，“喂，楚伯，帮我在中心医院安排一间特护病房，我现在就要，至于费用，我们楚家出就行了。”
吩咐完，楚天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进包里，他便准备离开了。
一边走，楚天一边叹息，他这个人啊，就是忍不住想犯贱，明明不管季凝嫣就好了。
结果还是管了他的破事。
害，可能他天生就看不得这种场面，也做不了那个绝情绝义的坏人吧。
就在楚天走后，走廊的转角，一个小脑袋悄悄伸了楚天，听见楚天全部对话的季凝嫣，看着楚天宽阔的背影。
她的眼眸中忽然泛起了光，她感觉自己那昏暗而又阴沉的人生，好像有一束阳光，穿破黑暗的云层，照耀了进来。
她的整个人都被治愈了，她好想抓住这束光。
鬼使神差的，季凝嫣朝着楚天追了上去，“楚天，等等我好吗？”
楚天回头看着季凝嫣，原本温柔的脸，瞬间变得冷漠，他冷声道：“怎么，还想赖着老子？”
“没...没有。”季凝嫣低着头，手不自觉的捏紧了自己的衣角，楚天是天上的明月，而她只是地上的蝼蚁。
她又怎么可能抓住光呢？
“没有就好，别想赖着老子，老子能帮你骗你奶奶己经仁至义尽了，让开。”
“等等。”楚天刚走，便被季凝嫣拽住了手腕，楚天回头不悦的看着她，质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我欠你钱，我给你打借条。”
“老子不要了。”楚天有些心烦意乱的看着季凝嫣，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上一次，季凝嫣不说一句的就跑了，现在自己不要钱了，她又追着跑了上来，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行，我给你打借条，你把电话也给我一个吧，我赚到钱一定会还你的，实在不行，我就去你家给你当一辈子保姆，你只要给我管口饭就行。”
说罢，季凝嫣快速的从自己小包里，掏出笔，便准备写欠条，可刚写便被楚天制止了。
看着季凝嫣这副卑微的样子，不知为何，楚天有些心烦意乱，他沉声道：“老子都说了不需要了，你是不是贱啊？”
“走开，我要回家了，别缠着我，老子也不需要你这样的保姆。”
说罢楚天转身边走，可那双手，却死死的攥着他，他回头无语的看着季凝嫣，“你特么以前不是挺能跑的吗？这次写欠条是为什么什么？”
“怎么，真想和老子假戏真做发生点什么啊？”
楚天突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季凝嫣，声音低沉道：“季凝嫣，老子告诉你，你别做些你不该做的梦，老子可是个渣男，就算睡了也不会负责的。”
“我不要你负责，我..我只是真的想谢谢罢了，楚天谢谢你救了我奶奶，如果你喜欢我这具身体的话，你顺便拿去好了，反正我也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草，神经病，走开，老子还不稀罕呢。”
被季凝嫣反将一军，楚天反而有些露怯了，他是人，不是人渣，虽然对季凝嫣心里有气，但他还不至于乘人之危，做出伤害小姑娘的事来。
她也只是个苦命人罢了，没必要。
楚天强行掰开了季凝嫣的手，看着楚天的背影，季凝嫣再一次追了上去，她死死的拽住楚天的手，抬头看着他，“我欠你钱，要给你写借条。”
“我....我特么欠你的，上赶着写借条，你特么是不是贱啊。”
楚天一把夺过季凝嫣手中的纸笔，然后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她，随后没好气的说道：“别特么写借条了，这是我电话，有钱就还我，没钱拉倒，说出去，还以为老子楚天缺这一点呢，丢人你知道不？”
话落，楚天转身便走了，这一次季凝嫣没有追上去，她看着手上的号码，怔怔出神。
原来，他连写数字都这么好看。
不过他真的好嘴硬，明明想帮自己，却非要说什么，丢人这些话。
他是在宽慰自己的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