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那番话,像在我脑子里装了个定时炸弹,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回到自己院里,我哪儿睡得着啊?
翻来覆去活像一张自动翻面的煎饼。
月光跟不要钱似的洒进来,照得我心里拔凉拔凉的。
薛家那冷香丸的配方还没搞明白,现在又给我整出个走私“稀罕物”,这瓜田开得也太大了点!
感觉自己就像柯南,走哪儿哪儿出事,只不过我没变小,还顶着贾宝玉这张帅脸。
不行,我这颗996社畜操过的心,一旦开始琢磨事儿,不把它盘出个包浆来是不会罢休的。
凤姐让我养精蓄锐,可这“精神”它不听话啊!
满脑子都是薛家那仓库里烧不尽的猫腻,还有凤姐那张写满“事情搞大了”的脸。
与其在这儿瞎琢磨,不如主动出击!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对,还得去找那个药材掌柜——韩立!
上次他只透露了冰山一角,那水面下的部分,肯定更劲爆。
这哥们儿既然知道薛家倒腾“稀罕物”,说不定对薛家背后的靠山也略知一二。
不把他知道的都榨出来,我今晚这觉是甭想睡踏实了。
夜黑风高,正是搞事情的好时候。
我蹑手蹑脚地溜出怡红院,活像个要去偷地雷的民兵。
凭着记忆,摸索到韩立那药铺的后门。
这年头没个门禁系统,倒是方便了我这种夜猫子。
“咚咚咚。”我压低了声音敲门,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上门催债的。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韩立警惕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药铺打烊了!”
“韩掌柜,是我,贾宝玉。”我压着嗓子,生怕隔墙有耳。
这年头,狗仔队虽然没有,但嚼舌根的长舌妇战斗力可不容小觑。
门“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韩立探出个脑袋,睡眼惺忪的,一看见是我,那表情,简首像是大白天见了鬼,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宝…宝二爷?您这…三更半夜的,是有何贵干?莫不是府上又缺了什么珍稀药材?”
我赶紧一个“嘘”的手势,侧身挤了进去,顺手把门带上。
“韩兄,月黑风高,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当然是谈点刺激的。”我眨眨眼,试图用幽默缓和一下紧张气氛。
韩立被我这现代梗噎了一下,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把我引到内堂,点上了油灯。
“宝二爷,您就别拿小的开涮了。您这么晚来,肯定是有要紧事。”他给我倒了杯茶,手还有点抖。
“韩兄果然是明白人。”我也不跟他绕圈子了,开门见山,“上次你说薛家倒腾‘稀罕物’,利润比寻常药材高出不知多少。我想知道,这薛家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罩着?不然光凭薛蟠那草包,能玩得这么溜?”
韩立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脸色明显变了。
他沉默了片刻,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似乎在做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
“宝二爷,这事儿……小的劝您还是别打听了。有些水,太深,不小心会淹死人的。”
“韩兄,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但现在不是薛家淹死我,就是我把他们拉下水。实不相瞒,我己经查到他们做假账,偷税漏税,现在又添上个走私。我跟凤姐己经联手,准备好好给他们上一课。你今天要是帮了我,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而且,你想想,薛家要是倒了,你这渠道不也干净点?”我这是恩威并施,外加画大饼。
韩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放下茶杯,搓了搓手,最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一咬牙:“宝二爷,您是贵人,小的也不敢拿身家性命开玩笑。薛家这摊子事,确实不简单。他们背后,的确有高人撑腰。”
我精神一振,来了来了,重点来了!
“具体是谁,小的这种层面也接触不到核心。但坊间有些捕风捉影的传闻,”韩立压低声音,几乎是气音,“据说,是朝里的一位姓李的大人。这位李大人权势滔天,薛家每年都得给他上供不少。他们之间的勾当,都由一个叫张三的中间人负责联络和具体操作。这个张三,才是薛家走私渠道的关键人物。”
李大人?
张三?
我飞快地把这两个名字刻在脑子里。
好家伙,还真是官商勾结,经典套路永不过时啊!
这信息量,比我那几块私房点心换来的可值钱多了。
“韩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你仗义相告。你放心,今天你跟我说的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守口如瓶,我保证你安然无恙。”画完大饼,我还得给颗定心丸。
韩立长舒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宝二爷言重了,能帮上您的忙,是小的荣幸。只求日后……您能念着小的一份情。”
“一定一定。”我抱拳谢过,心里却像压了块巨石。
这薛家背后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还要盘根错节。
告别韩立,我脚下生风,一口气跑回荣国府。
这次可不能再耽搁,必须立刻把这消息告诉凤姐。
凤姐院里的灯还亮着,显然她也跟我一样,被这事儿搞得睡不着。
听完我的汇报,她那张平日里精明过人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云,比之前听到薛家烧仓库盗账本时还要凝重百倍。
“李大人……张三……”她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个节拍都像敲在我的心上。
突然,她停下敲击,眼神锐利如刀地看向我:“宝玉,这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远比我们预想的要棘手。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个张三,他是打开整个迷局的钥匙!”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却像潮水般汹涌。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宅斗商战了,这简首是要掀桌子的节奏啊!
面对这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我和凤姐这点准备,真的够用吗?
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脚踏进了权力的漩涡中心,稍微不留神就得粉身碎骨。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凤姐派人叫了过去。
一进屋,就见她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我们相对无言片刻,还是凤姐先开了口,商量如何才能找到那个神秘的张三。
她蹙眉沉吟片刻,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