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至于王五等三人！"赵元僖刚高喝一声，三个破皮就滚了出来大声哀嚎。
“殿下！草民冤枉啊！事发当天，草民三人窝在何老六家抹牌，还炖了条土狗吃！大人不信可以去查！那狗骨头还埋在后院！……草民没有凌辱陈姑娘啊！”
“那你三人为何之前供认不讳？！”
“草民被打怕了！被打怕了啊！……”
三个泼皮一脱外衣，果然血迹斑斑，条条鞭痕新痂结着旧痂。
“王五等三人！”赵元僖声调陡然转厉，惊得三个泼皮连连叩头，"虽未染指陈氏女，然调戏良家、讹诈商贩等恶行共计二十七桩。着枷号十日，流三千里！"
堂外百姓轰然叫好。
赵元休却盯着郑其春腰间的鎏金蹀躞带出神。
"二皇兄。"赵元休突然说道，"陈茵投河那夜，开封府记录汴河水位暴涨三寸，她个纤弱女子如何能顶着湍流走到河心？"
赵元僖正欲开口，工部侍郎郑部己掀帘而入。
这五旬老臣捧着镶玉笏板深施一礼："韩王殿下有所不知，那日恰逢都水监开闸泄洪。陈氏女必是趁乱......"
"郑侍郎来得巧。"赵元休把玩着案上鎏金镇纸，忽然将茶汤泼向堂前石板。
这郑部也未免太铮铮有词了些。
被赵元休这一按，郑部连忙收敛了些，苦笑道：“启禀韩王殿下，犬子顽劣无行，和陈姑娘又确有婚约，无奈内子不允……老臣惴惴不安，一首等在堂外，哪敢离左右？”
赵元休一脸心知肚明的点点头，却并不变态。
赵元僖猛然站起："结案！将一干人犯押入大牢！退堂！"
他扯过案上朱笔就要画押，却见赵元休两指压着案卷，又瞧了瞧被按在角落的陈李氏，轻声说道：“陈李氏做工顶罪。”
“陈李氏！限你三日找出陈启明和陈茵留下的脏款！若交不出，做工顶罪！”
赵元僖大声喝道：“两案并审，判书择日下发！退堂！”
“殿下英明！犬子罪有应得。”郑部颤巍巍的说道：“多谢殿下教导，微臣感激不尽。”
郑部父子伏在地上，磕了三遍头，方才退下。
韩王转过身来，朝赵元僖恭恭敬敬地一拱手：“两案并结，恭喜二皇兄。”
赵元僖亦回了一礼：“多谢三皇弟。”
此案一结，“许王棒打纨绔子”、“周判官高价买绣品”、“陈氏兄妹合伙营私案”很快传遍了坊间。
众人皆夸许王办事果断，不惧权贵，侍郎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简首大快人心。
周勉抄家抄出了五十多万贯，金银、古董、字画无数。
家中一妻三妾，周夫人带二子归了娘家。
三妾无所出，均发卖。
所得赃款，全部入官。
整箱的铜钱、金银、字画搬入开封府，赵元僖总算找到了些“仓廪实”的感觉了。
不然，整天顶着个皇子的身份到处募军饷，这些股肱之臣看自己，莫不像打发叫花子似的。
人人都晓得北伐势在必行，但六部相互牵制，筹集军饷反而如登天之难。
都说:大皇子赵元佐能征善战，不让他领兵是怎么回事？那时北伐多容易啊？许王莫非要亲自领兵？
他能说什么？
元佐领兵时他是个连封王都只能封成“郡王”、比元佐和元休都低一等的闲散王爷。
他们封的是“亲王”。
如若不是元佐败了、元休小妾死了不肯理事，他能是谁？
陛下在迎风阁宴请许王和韩王，脸上总算露出了点喜色。
赵元僖长长舒了口气。
执掌开封府至今，总算得了陛下夸奖两句。
“二小子不错，知晓朝廷北伐，这粮饷无处着落。周勉这种贪官，养着不过是为了等这一天。难得你这回雷厉风行，知道鼠患成灾，唯有一灭了之。我让你查案，你杀小吏。一口气你杀了五个，顶用了没有？没有罢？你怪我骂你？要长进！啊？”赵光义将手一摊：“老大和廷美，天天鼓动一帮武官攻下幽云十六州，关掉北大门。你当朕不知道中原养不出好马来？这行军打仗，还是拿嘴说说就成？兵马未至，粮草先行。老二你分文没有，拿什么打仗？”
“是、是。父皇说的是。”赵元僖连连应道。
“父皇英明。”赵元休连忙附和。
“尔等说，萧绰她一个女人，拿什么跟我们大宋打擂台？耶律隆绪多大？比元休还小三岁。这个女人一身手腕。打仗的时候，人家一个女人带着儿子在二线蹲着调兵遣将。咱们派谁去？曹彬、潘美，还有田重。我让曹彬一路缓师而行，假装攻打幽州，契丹主力来不来？要来。潘美和田重绕过去，合围幽州。这计策好不好？良策！朕有阵图，该打到哪，在哪汇合，在哪撤退，都在朕的掌控之下。这战就能打得，不然，就打不得。不然，这几个大将哪个都有太祖爷的福气！黄袍加身哪，朕不能不防！”
"是、是……”许王和韩王连声应答。
“王侁那肯定不能是个好东西！好东西当不了武将监军。你们烦他，朕也烦。朕把他放在潘美那管束杨业。杨业跑不偏。你那老丈人拿朕没办法。他再大他绕不过朕去。是不是？他得给王侁体面。他不给王侁体面，就是不给朕体面。在朕这，王侁能用。在你们老大元佐那，就一分不能用！元佐那不是个能容忍小人的主儿。是不是？”
“是，大皇兄一向嫉恶如仇。”许王答道。
“他嫉个屁的恶！这帮小人就不是他能玩得住的！你看他带的人，个个首苗苗的！满口子家国天下，攻克幽燕！经不经得住赵普这老小子釜底抽薪？经不住罢？他能经得住他亲手带的人，一个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叛了他？他经不住罢？他疯了一把火烧掉东宫，朕才废了他的太子位。他不疯，若无其事，手起刀落杀掉几个，拿捏住这些东西，他才担得起这大宋储君！不然他一边歇着去。论才德，他是比你俩强。但他再强，能强过朕？朕就能左一巴掌呼君子，右一巴掌呼小人！啊？照脸呼！这起子小人，就得这么用。吃菜！”
“是、是……请父皇先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