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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掀帐子那会儿我正装死。
她喊“二爷该起了”，我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声音闷得像被踩扁的包子：“头疼，起不来。”
“哟，昨儿还活蹦乱跳翻账本呢，今儿就头疼？”帘子哗啦一响，晴雯风风火火闯进来，指尖戳我脑门，“老太太要吃你新做的糖蒸酥酪，你再装病——”
我一个激灵从被子里探出半张脸：“好姐姐！我这头疼得紧，你去给我熬碗姜汤成不？”
“姜汤？”晴雯叉腰，“大夏天喝姜汤？你当自己是三伏天里的老寒腿？”
我拽住她袖子晃了晃：“加蜂蜜和菊花！我昨儿瞧林姑娘咳得厉害，听人说这方子治咳嗽管用……”
晴雯眼尾一挑，突然笑出声：“合着二爷装病是为给林姑娘献殷勤？行，我去！可要是老太太问起来——”
“就说我喝了姜汤发汗，等会就去给她老人家赔不是！”我火速把枕头底下的算盘往怀里一塞，等晴雯风风火火出去，立刻掀开被子盘腿坐好。
通灵玉在胸口发烫，前世996养成的职业病犯了——得先把贾府账理清，才能给黛玉搞点不苦的“药”不是？
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我正算到东跨院月钱少了二十两，就听窗外传来脚步声。
抬头一瞧，晴雯端着个青瓷碗站在廊下，碗里飘着金黄的菊花瓣，甜丝丝的蜂蜜味首往鼻子里钻。
“赶紧喝！喝完去给老太太请罪。”她把碗往我手里一塞，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林姑娘今儿在潇湘馆抄《西厢记》呢，你这姜汤要是真管用——”
我捧着碗差点呛着：“谁说这是给我喝的？”
午饭后太阳正毒，我端着个白瓷壶往潇湘馆走。
壶里是我用前世学的营养学调配的：枇杷蜜润喉，金银花消炎，再加点薄荷叶提神——美其名曰“黛玉养生茶”。
推开门时，黛玉正伏在案前抄书，鸦青色的头发用根青玉簪子松松绾着，袖口沾了点墨渍。
听见动静抬眼，眉尖微挑：“宝兄弟这是又来讨胭脂？”
“哪能啊。”我把茶盏搁在她案头，“这是我新调配的饮品，能缓解哮喘的。”
她盯着茶盏里浮着的薄荷叶，指尖轻轻敲了敲杯沿：“难不成你还会炼丹？”
“比炼丹实在。”我搬了个凳子坐她对面，“你试试？不苦，带点甜。”
她犹豫了片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眼尾的泪痣跟着眨了眨：“甜滋滋的……”
我心跳快了半拍：“昨儿瞧你咳得厉害，就想着弄点不苦的。要是喝着行，明儿我再换个方子。”
她低头盯着茶盏，耳尖慢慢红了：“……倒比那些苦药强。”
三日后，贾母在大观园摆宴。
黛玉挨着她坐，竟没像往常那样咳得首揉胸口。
老太太夹了块樱桃肉搁她碗里，转头戳我额头：“我这外孙女今儿气色好，原是你小子捣鼓的？”
我赶紧给贾母续茶：“孙儿瞧林妹妹总喝苦药，就想着弄点甜的调理。老太太要是觉得行，孙儿还想把这茶推广出去——开个铺子，既能赚点银钱，也算给贾府添个好名声。”
“铺子？”贾母放下筷子，“你倒说说怎么个推广法？”
“就开在荣宁街！”我掰着手指头数，“夏天卖冰镇的，冬天卖热乎的，再请个会说话的小丫头站门口喊——‘黛玉养生茶，喝了不咳嗽’！”
贾母拍着大腿笑：“好！我让凤丫头帮你操持。凤丫头最会算账，保准把你这茶卖成金陵城第一！”
结果当天傍晚，王熙凤就晃着金镯子杀到怡红院。
她倚着门框挑眉：“宝兄弟，你那什么养生茶，真能卖得动？”
我早把前世做市场调研的本事搬出来了——拿张纸画了个“用户画像”：“太太奶奶们嫌苦药难吃，小姐们要喝着体面，小娘子们图个新鲜……我算过，荣宁街日均人流量三百，按一成买账，日入至少五两！”
“哟，还会算这个？”她拿过那张纸，“这‘复购率’是个什么讲究？”
“就是客人喝了还想买！”我差点说出“关键绩效指标”，赶紧咽回去，“我前世……咳，我琢磨着，只要茶好喝，保准有人天天来。”
王熙凤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笑出声：“成！明儿我就让人腾铺子。要是赔了——”她晃了晃金镯子，“你就把通灵玉押我这儿！”
我们正说得热闹，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厮喘着气撞开门：“宝二爷！不好了！薛家送来给林姑娘的药材被人偷换了——现在满院子都是劣质药材，味儿冲得紧！”
王熙凤“啪”地把纸拍在桌上：“什么？”
我脑子嗡的一声。
薛家向来和我们不对付，这药材是薛姨妈特意托人从南洋带的，说是治黛玉哮喘的……怎么突然就被换了？
“老太太呢？”王熙凤拽着小厮的袖子，“老太太知道了没？”
小厮擦了把汗：“己经派人去请了……说是要亲自查！”
我捏紧通灵玉，玉在掌心发烫。
这事儿来得太巧——我们刚要开养生茶铺子，薛家的药材就出问题。
难不成有人想借黛玉的病做文章？
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
我望着潇湘馆方向，那里飘来一缕若有若无的咳嗽声。
这次，我绝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